者和高台上的刚成君蔡泽一礼,旋即环顾四周,娓娓而言。
身着浅蓝色的锦衣长袍,眉目俊朗,虽不似韩非那般俊逸和潇洒,但却多了一丝沉稳,高声回旋,抒所得,以示内心之驱使。
“李斯!修法乃第一等大事,何由延缓!”
一天下大势将起,而且秦王政已然亲政,如若不能够尽快的修订法制,将己身的道理融入其中,再过些时日,只怕他们这些老臣都将无用矣。
更何况,一天下过程中,秦法并不适合关东列国,如果不能够尽快改变,将来纵然一天下,还是要进行修法,如此,还不现在就做。
“哈哈哈,刚成君不必动怒。今日之论,诸位为我谋,亦为国谋,老夫受益匪浅,深感欣慰矣!就事理而言,诸位皆天下名士,尚见仁见智,况乎天下?况乎秦国朝野?”
“如然,修正秦法,先得一场学理论争。否则,不足以顺乎人心也!然春秋战国以来,举凡变法之争、为政之争、治国之争,往往皆陷于实用功利之论战,一不深究法令国策之大道根基,二不洞察千秋万代之长远利害,遂使法令流于刑治,功利囚于眼前。”
“而要在秦国再度变法,便要先从学理入手,深究历代治国之道,以千秋史家之目光权衡法令得失。此等见识若能风行朝野,再度变法有望矣!惟其如此,目下学宫事务可做倒置,继续增修《吕氏春秋》,后修法,书为法之绸缪也!诸位以为如何?”
终于,一直待在高台之策的那位紫袍老者缓缓站了起来,看着身前数百位士子门客,面上朗朗一笑,拱手一礼,徐徐而道。
有认同者,也有不认同者,然则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件事情,自己决定要做,既然意见不同意,那就暂缓,只可惜,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希望,在接下来能够在秦国、在战国、在诸夏留下自己的《吕氏春秋》,以正秦之法制。
“诸人论法,不若那李斯之言也!如果寡人没有记错,那次新郑之行,李斯便是后任的秦国使者吧。”
“秦法之道,寡人早有谋划,修正秦法乃是必然,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待寡人携大势以正天下,再将秦国之法变为天下之法,韩非先生若是入秦,此事易也!”
同样静立于这处天斟堂的论学之地,秦王政三人听了许久,各有所得,待文信候吕不韦一言结束争论之时,嬴政轻轻一叹。
目光扫视,落在人群中的那位浅蓝色锦袍男子身上,此人倒是看的通透,和自己所想一般,秦法要变,但不是现在。
“大王可知这李斯是何人?”
新郑之内,李斯与韩非见过一面,根据自己所知,那韩非已经为李斯出谋划策,以还新郑危局,而今,对方仍旧不急不躁的待在文信学宫。
此人不俗,不愧是岁月长河中的帝国中流砥柱,闻秦王政之语,又是轻轻一笑,是金子在哪里都可以光,今日被嬴政记住,将来也算是一个契机。
“哦,听大师之言,此人奇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