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筷子夹起许多咸菜丝放入小米粥内,胡乱搅和两下,然后贴着碗沿吸溜了几口粥。
崔意皱了皱眉,敛容道:“你吃面喝汤发出声音我也就忍了,不过喝粥就不能安静些,又不是没有勺子,你还往粥里丢进去那么多咸菜丝,你不怕咸啊?”
公师淑又啃了一大口驴肉火烧,摸了摸鼻子笑道:“道儒,高雅不是装的,孙子才是装的,我这人不喜欢装,再说我的吃相最接地气了,能拉动一桌人的食欲,不像你,是个人看见你吃饭都变得不香了,因为光顾着欣赏你的绝美颜值了。”
崔意瞪了他一眼,“你还真是庸俗不堪。”
公师淑随便用袖子擦了擦嘴,没好气的说道:“你突然从并州弄来这几千人,这不是给我找麻烦吗?我这里又不缺劳动力,一下子还要养活这么多人,你不当家不管账,不知道这进进出出想要赚点钱多么不容易。”
这些年崔意这一房名下所有的产业基本上都是公师淑帮他打理,公师淑是个很会理财的人,如今在冀州地界上,公师淑已然是数一数二的巨贾了。
崔意横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然后继续用饭。
公师淑无奈的笑道:“是我见识短浅,跟你贫嘴实在没什么意思,那就说正经话好了,并州那么个穷苦之地,又年年闹灾荒,那些给当地豪族做佃客的胡人四处逃亡也纯属无奈,对他们来说,有饭有田能吃饱,他们就满足了。
可惜并州刺史司马腾对百姓丝毫不加体恤,百姓无法活命,胡人更是被驱往太行山一带卖为奴隶,我看朝廷近几年来拨给并州的赈灾粮大概全都被司马腾拿去养私兵了,多半就是屯兵在吕梁山区。”
“何以见得?”
“夔安、支雄、桃豹和逯明,这四个山匪头目已经被我派过去的家兵擒获了,他们这些群盗四处劫掠,手下有不少人就是来自吕梁山区,那里的山匪已经全被司马腾剿灭了,他还命山区百姓全都迁往西河郡介休县,所以说吕梁山那一带绝对有问题。”
崔意轻描淡写地道:“或许吧,不过要是那个茌平县令师懽连剩余的几个盗贼也抓不住,那就不是能力的问题了,而是他与那些群盗暗中勾结。”
“你本来的目的就不是让他逮捕什么盗贼,你只是想要试探师懽,那个叫什么匐勒的羯族人好像不在荏平,不知跑去哪里了,他之前被卖到师懽家做耕奴,师懽家靠近马牧地区,后来因他能相马便前往结交依附身为牧率的汲桑,并从荏平牧区带走马匹,招集桃豹、逯明等人结为群盗,这个匐勒并非泛泛之辈。”
崔意瞟了他一眼道:“他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汲桑,我正想组建一支骑兵,汲桑作为牧人首领有些能力,可以收为己用,顺便盯视着他和荏平牧民,雨轻所说的什么牧苑羯族义军,是绝不能出现的。”
公师淑迟疑地道:“道儒,养骑兵可是相当烧钱的,先得买马,从小喂食战马专门的饲料,战马还得配战甲,还需要培训专门的骑兵,养骑兵就要训练很久,马可是比人更能吃,一个骑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