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帘望着外面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忽然感觉自己真的很渺小,想要揭开事情的真相谈何容易,心中不免怅然。
左府门前,一位穿着粗布衣衫的少年手里正抓着一摞大饼啃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四下里张望着,门房本来上前询问过他,无奈人家根本不理睬,仍旧站在门口。
牛车驶来,青奴早就瞧见那个少年,不禁笑道:“雨轻小娘子,今日真稀奇,有个穷小子杵在那里,该不会是迷路了吧?”
雨轻下了牛车,望向那边,秀眉微皱,缓步走过去,问道:“你是谁,怎么站在这里?”
那少年迅速的将最后一点饼子塞进口中,腮帮子鼓鼓囊囊的,咀嚼几下,用力咽下去,然后单手抹了一下嘴角,开口道:“我是来找裴姑的。”
雨轻微愣,有些疑惑,再看看眼前这个少年,脸上长着些雀斑,大眼睛忽闪着,腰间还佩戴着剑,正目不转睛的盯视着自己。
“你叫雨轻吧,裴姑同我说起过你。”少年笑嘻嘻道:“裴姑和我娘亲是同门师姐妹,她是我的师姑。”
“原来是这样。”雨轻点点头,刚想要说裴姑之事,就见左府管事匆匆走出来,躬身施礼道:“雨轻小娘子,左大人和裴大人来了。”
雨轻愕然,没想到他们今日就到了,略沉吟一会,便对那少年笑道:“快到午时了,我让青奴先带你去小花厅用饭吧。”
“嗯。”那少年显然并不在意,方才没有吃饱倒是真的,既然到了左府,自是吃饭管饱的。
青奴便带着那少年径自朝后院走去,雨轻又问了问管事,原来郗遐还没有回来,她便加快了脚步,走至前厅。
厅内,裴宪正与左思闲聊着洛阳之事,当望见雨轻疾步赶来,裴宪便站起身,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眉间慢慢染上一丝忧色,说道:“数月不见,你清瘦许多,若让四叔看到,他又该心疼了。”
雨轻含笑走上前去,身子福了福,颔首道:“雨轻拜见舅舅。”
“你留下一封信,就只身来左家祖宅,真是太胡闹了。”
左思嗔怪道:“都怪我平日对你管束不严,若途中你再出了事,我该如何——”
“罢了,她如今平安无事,已属万幸。”
裴宪握住她的小手,俯身笑道:“我与泰冲兄已经商议了,过几日便给左太妃立衣冠冢,等事情结束后,你便随我回裴府。”
左思在旁说道:“你的爷爷甚是挂念你,往后你就住在裴府吧。”
“可......可是.......”
雨轻不知该如何说下去,小手却被裴宪紧紧握住,她的眼眸湿润,裴宪把她拥入怀中,耳畔传来温和的话语:“雨轻,一切都过去了,你有爷爷,有我,裴家才是你真正的家。”
雨轻将小脸深深埋在他的怀中,喃喃道:“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虽然母亲的身亡仍是个未解的谜团,但是眼下能有容身之地才是更为重要的,裴家的人终于还是接纳了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