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臣手上的名额是从章鹤书里来的,所以卖名额这事,罪臣没想瞒他,没想到章鹤书知道以后,反倒斥说罪臣办事不够周密。他说,罪臣不该让外头的人晓得我们手上有名额,罪臣瞧上了谁,直接把姓名籍贯给他,他自有法子让这些人的名字出现在翰林甄选的名单上。不过名额已经卖了出去,事已至,只以后多加注意。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谁知道昭化十三年的七月,洗襟台忽然塌了……”
谢容与打断问:“洗襟台坍塌正的缘由,曲侯不知道么?”
“不知道。”曲不惟道,“我怎么会希望它塌,我盼它建成才好。”
他说,苦笑一声,“洗襟台一塌,一切都变了。些买名额的人,最后没登上青云台,愿望落了空,还赔了人命和银子,一定会闹的。他们只要一闹,什么都完了。罪臣……不是个好人,第一时间便想到了灭口,罪臣的确这么做了。罪臣找到岑雪明,让他立刻借由剿匪的名,灭口竹固山的山匪。其实罪臣当时只想灭口几个山匪头子,但是当夜生了点意外,山上的二当家和几个山匪不在,有人怀疑他们是报信去了,二当家回来以后,索……全杀了。
“可是这样还不够,些幸存的士人怎么办,他们的家人怎么办,罪臣不可无休止地杀下去,纸包不住火的,罪臣只好找到了章鹤书……”
“杀是杀不完的。”章鹤书淡淡道,他似乎早想到了应对之策,并不显得慌张,“今之计,是得想个法子让他们闭嘴。”
“如何闭嘴?人了,他们的愿望落空了,难道我把银钱赔给他们,他们就什么都不会对外说吗?!”
“自然不是赔银子。你卖名额有错,他们买名额就没有错吗?你情我愿的买卖么。再者说,难道洗襟台塌了,他们的愿望便不用实现了?蒋万谦就不必光耀楣了?沈澜就不想和儿团聚了?你可别低估了人的欲望,有时候,是比命还重要的东西。只要你拿出足够的诚意,让他们信你后会再度助他们登上青云台,他们便什么都不会说。”
“我如何让他们信?我又有什么本事让这青云……洗襟台重建?”
“重建洗襟台这事你不必管。至于如何让他们信,”章鹤书笑了笑,“只需要给一个信物就够了。”
“这个信物就是士子名牌?”谢容与问。
“不错,就是名牌。章鹤书说,因士子登台是了纪念沧浪江的投江士子,所以他们的名牌上,用了咸和十七年进士牌符上的紫荆鎏金花纹,这个花纹是特制的,等闲仿不来,不过名牌铸制的时候,铸印局的官员跟他闲话,说类似的名牌他们以前做过,昭化年间,有几个地方的举人牌符花纹跟登台士子的名牌一样。章鹤书说,他已经找好了匠人,只要拿到同样花纹的举人牌符,就可以做出空白士子名牌。他亲自联系了岑雪明,让他用空白名牌作保,许诺以一换二,让蒋万谦等人闭嘴。
“岑雪明太聪明了,他知道章鹤书把这事交给他去办,就是了在事后他灭口,所以他背我,联系沈澜,在四景图上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