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五境教习深深看了一眼自家老大,见他神情凝重,眼神肃穆,眉宇之间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认真,知道他并不是在开玩笑。
而事实上,他也从来没开过玩笑。
于是短暂的迟疑过后,五境教习不再废话,直接伸手请周例外先入学堂,等到周例外进去之后,所有教习和学生纷涌而入,密密麻麻将学堂瞬间涌满。
神院教习处的学堂有很多,同时也都十分宽敞。
每一间学堂之间都是由可移动的木制挡板作为隔断,目的就是为了防止偶尔上大课时空间不够,可选择性的将挡板拆除,无限的扩大空间。
就好像今夜,教习处的所有教习和学生同堂听课尚属首次,尽管学堂的空间很大,但只凭一间也装不下,所以只能将前后相连的另外两间学堂的隔板全部拆除,可即便如此,还是有部分学生和教习,没有找到座位,只能站在最后排或是边上来听课。
可是却没人抱怨。
因为能听到周教习亲自授课本就十分难得,加上这次深夜召集大家来,肯定是有什么很重要的课程,所有人聚集会神,面露期待的望着讲台上提笔独立的周例外,等待教诲。
可是很快,每一个人脸上的期待表情忽然间凝固下来。
情绪默然低沉,兴起了更多的疑惑。
因为周例外在沉默了一段时间后,说出的第一句话就是:“这可能是我给你们上的最后一节课……这节课,与修行境界无关,与修心却有很大的关联。”
此话一落,人潮面面相觑。
外面风雨依旧,可是学堂内却是出奇的安静。
所有人都面带疑惑的望着讲台上沉稳肃穆的周例外,看着他脸上的认真神情,以及眼中的凝重之色,确定他没有在开玩笑。
之前的那位五境教习缓缓站起来,他犹豫了片刻,终于选择打破沉默,问道:“先生何意?何为最后一节课?”
周例外看着他,摆摆手示意他坐下。
没有去做任何的解释,只是说道:“前事未知,我也无法与你们说清楚,而我所说的也只是可能,并非一定。若是运气好点,我依然还能做这教习处的老大,依然可以被你们称呼一声先生,可若是运气不好的话,那就……”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是言辞之外却带着几分决绝的意味。
所有教习心有不安,只是他们自很久以前就跟在周例外后面,知道自家老大既然不愿做更多的解释,自然也不愿别人多问。
尤其是这么多学生在此,若是继续刨根问底,结果只会让他们更加恐慌。
所以那些教习们很有默契的选择了沉默,只是眼眸间都带上了一丝莫名的忧虑。
那些学生们同样心存大大的问号,只是此间场面还轮不到他们来插嘴,所以自始至终都在选择观望等待。
而不管是神院教习还是学生,他们都隐隐猜测出,周教习所说出的那些话,一定和接下来对那位被困于江底深处的唐国皇子的审判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