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忽然消失。
他那时还不能走动,便总是很期待她的到来,盼着她来了,能有人说说话。
日子在他的翘首以盼中一天天过去,十岁到十八岁,他从未有过这样的经历,这样的期盼着一个人,期盼着她的目光,期盼她的视线。
阿若就像一捧清水一般,出自深山,澄澈的泉水,沁养着他的心脾,冲刷着他一身的疲乏。
在遇到阿若之前,他从未想过娶妻。但在遇到阿若后,他前所未有的感受到了,他如此渴望娶一个女子,渴望和一个人共度此生。
他的伤好了,不得不回到战家,离开前,他向阿若保证,一定会回来娶她,明媒正娶,迎她过门。
回到战家后,他也的确这样做了,即便等着他的是陷入争夺和混乱的战家,祖父逝世,以遗嘱的方式,将战氏家主的位置留给了他,联手对付他的嫡兄弟们,以及得知祖父死讯后,陈兵远东、虎视眈眈,势必要在战氏统领的北地咬下一口肉的异族军队。
他做的第一件事,依旧是告诉了自己的父亲和母亲,自己已有心上人,求母亲出面为他定亲。
父亲母亲虽觉得震惊,却满口应下。
他的母亲又“贴心”道,“眼下战家一片混乱,嫡房对我们一家诸多针对,你又在外打仗,眼下将人接来,你也照料不到。不如由我同你阿父出面,先跟人家姑娘家中定好亲事,等你将诸事料理好了,再将人接来。”
战胥自然说好,他亲自写下书信,交由母亲,请母亲务必交到阿若手中,叫阿若等他。
但他没想到的是,母亲根本没派人去江家,他的信,也压根从未寄出过战家,而他的阿若,在他去接她之前,便香消玉损,长埋在湿漉漉的泥土中。
……
思及往事,战胥神色渐渐冷了下来。
他当时打赢了远东的异族军队,以一场毫无疑问的胜利,坐稳了战氏家主的位置后,回到家的第一件事,便是要去接阿若。
母亲却告诉他,祖父为他定了门亲事,他该听从祖父的遗愿,娶那个身份高贵的士族女子,而不是个来路不明的农门女。
战胥怎么会答应,不顾父亲母亲的反对,他力排众议,火速退了亲,然后迫不及待,踏上了前往郧阳的路,却在到达郧阳后,得知了阿若的死讯。
他的妻子,死在了那个严寒的冬日,急病。
他当时绝不肯相信,认定是阿若生他的气,气他这么久不去接她。
他亲手掘开了坟墓,不顾手下人的阻拦,撬开了单薄的棺材,亲眼目睹之后,他才心灰意冷,接受现实。
带着阿若的尸首,一路北上,回到幽州,将她葬在战氏的墓园,以他的发妻的身份入殓。
而现在,有人告诉他,阿若为他留下了一个女儿。
他和阿若有一个女儿,活在这个世上,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悄悄地长大了。
在他不知道的地方,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小娘子。
战胥猛的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