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判若两人。
他先是笑着示意众人免礼,跟着用沉着的目光看向了安达曼郡王,朗声道:“郡王,朕方才仔细想过了,两国联姻是大事,还是应该早早定下。”
安达曼和随行的两个昊国使臣都被皇帝意外的言辞惊呆了,乍然之间谁也没反应过来。
安达曼皱了皱粗黑的眉毛,心道:这大齐皇帝想一出是一出,朝令夕改,是脑子有病吧?!
礼部侍郎已经提前写好了婚书,将之呈给了安达曼。
这封婚书以齐语与昊语分别书写了一遍,安达曼直接看了昊语的版本,目光凝结在了“安兴公主”上,眉头皱得更紧了。
安兴公主又是什么人,与他们太子联姻的对象不是三公主安乐吗?
别人需要给皇帝面子,安达曼郡王却不用,目光如刀地朝皇帝射去,直接就质问道:“大齐皇帝陛下,这安兴又是何人?”
他这句话已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相对于安达曼的激动,皇帝依然表现得神态自若,仍是一脸笑意,道:“安兴公主,是朕的义女。郡王请签下婚书吧。”
水阁中一片寂然。
袁之彤的身子剧烈地一颤,浓浓的绝望在她身子里弥漫开来,似乎要将她整个吞噬。
她垂着眸,不敢去看安达曼,仿佛一个等待最后宣判的囚犯,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安达曼郡王会同意吗?!
太子顾南谨也是一惊。
他还不知道皇帝册封袁之彤为安兴公主的事,更不知道皇帝临时改了联姻的人选。
虽然顾南谨也觉得以安乐的性子嫁去现在的南昊不妥,毕竟乌诃迦楼是个胸怀天下之人,而现在的昊国皇室无异于虎穴狼巢。
但是,皇帝在答应后又突然反悔,这简直没把两国的外交当一回事。
顾南谨欲言又止地抿着唇,终究是没说什么。他也知道自己现在一旦开口阻拦,肯定落不得好,不仅会被皇帝嫌恶,而且还会让皇帝觉得他勾结昊人。
顾南谨紧紧地捏着手边的一个瓷杯,几乎将之捏碎,眼角瞥了一眼安达曼。
安达曼的脸色刷得变了,如墨染般,眼锋如刀般在皇帝的脸上割了下去。
欺人太甚!
这大齐皇帝简直欺他大昊太甚,先是要无故悔婚,悔婚不成,现在又要换亲!
而且,还把联姻的人选从嫡出的公主变成了一个所谓的义女!
义女不过是假公主罢了,大齐皇帝以为他不知道吗,这历来所谓的皇帝义女都是用来与番邦和亲,糊弄那些个蛮夷小国的!
大齐皇帝这是把他们大昊当作那些蛮夷小国吗?!
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
安达曼再也忍不下去了,心头的怒火越烧越旺,抬起一只颤抖的手指向皇帝,斥道:“陛下现在无故调换联姻的人选,看来果然是要悔婚啊!!”
他一字一句慢慢地说着,脸上掠过一抹淬了毒的阴寒冷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