拈一块入口。
“每次让姐姐带些回去,你又不要。”
“为了我喜欢这藕粉桂花糕,又不满意相府里做的,三年里纪平已经换了十几位点心师傅。因着我上个月夸赞了新师傅手艺,总算消停些,若见我从宫里往回带,说不得又要折腾了。”
顾星朗满意:“纪平待姐姐很好。”
“他一直待姐姐好,少年时候便是,你尽管放心。”四下无人,淳月在称谓上也放松些,“倒是你,我瞧天长节夜宴上晚苓为你画那幅山河长卷,很是用心,你们,可是缓和了不少?”
顾星朗没立时答。他在犹豫是否将封亭关疑案的新进展告诉她。除了晚苓,这件事她该知道,但——
解释起来确实复杂,又要牵扯阮雪音,且毕竟没有水落石出,遂只道:
“确实好了些。”
淳月颇宽慰:“如此甚好。去年她说要入宫,我也没多问,此事姐姐有责任。还好她来了只是使性子,没闹出收不了场的事来。”她犹有余悸,叹气道:“她那时候钻牛角尖,真要做什么,现在想想也是后怕。”
顾星朗轻拍她手臂安慰道:“晚苓一向识大体,不会冲动行事。你弟弟也不是普通人,懂得自保。姐姐无须将所有事情往自己身上揽。”
“三哥离世已七年,想来她亦渐渐接受,不会继续偏激下去。无论如何,少年绮梦得偿所愿,姐姐替你高兴。你耐心些,多给她点时间。”
顾星朗淡笑:“姐姐还当我是小孩子。这世上哪有多少得偿所愿,不过尽人事,但求心安。”
淳月怔了怔,柔声道:“这几年你又沉稳了不少,似乎,也冷淡了不少。”她心情复杂,不知该喜该悲,“你对晚苓,已不那么执着了?”
“有人告诉我,人生有一项重要功课叫去执。我觉得很有道理。”
“这是哪位老人家告诉你的?你才二十岁,待六十岁再说这话不迟。”
顾星朗心道是啊,这么老成的话,怎会从一个二十岁姑娘口中讲出来。比自己还老成。
顾淳月瞧他脸上那抹若有似无笑意,心里一惊。都有过少年时代,都是过来人,她太熟悉那种笑意。
“看来是位姑娘告诉你的。不是晚苓。瑾夫人?珍夫人?”
顾星朗愕然:“姐姐怎么知道?”
淳月了然一笑:“因为姐姐也这样笑过,姐姐还看很多人这样笑过。大部分人的一生中,都这样笑过。”
毕竟还是少年人,顾星朗让她绕得糊涂:“啊?”
淳月如释重负:“我原本还担心,你刚至弱冠,后宫便突然这般热闹,会不习惯。现在看来,多两个人陪你也是好的。我虽未与她们怎样相处,几次宫宴下来也看得差不多,这两个女孩子都没大毛病,毕竟出身摆在那里,模样也都是拔尖儿的。”
顾星朗微笑,并不接话。
淳月看一眼窗外天色,“快正午了,想来涤砚也准备要传膳,姐姐先走了。”
“不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