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俩如今情形如何。听雪灯亮,她作何反应,纪家呢?她几度想问,话到嘴边咽回去,扪心自省,竟是不敢。
“这种事于我也是第一次。”半晌,他道,“与初为君而学习为君不同,后者经过千百年积淀,已经自有一套完善道理妥帖逻辑,我只须博采前人经验和所长,再加改良便可。”
前人,自然指历代君王。此刻所言,自然是君王道。
“但这件事没有经验可循。事情本身也不具备足够自洽的逻辑。”
没有哪朝君王一生只许一人。太祖陛下也没有。此为经验匮乏。
皇家需尽可能绵延香火。牵涉时局的后宫嫔妃需长久维持关系。一生一人,此为逻辑不洽。
“所以问题在我。”顾星朗道,“因为我坐在了这个位子上,又一定要你,又愿意践行你的愿望,某程度讲,我也认同你的观点。”
一生一人的观点。因为这个人出现了,所以认同。
“认同且愿践行,且心意如此,那么无他,只能继续往前走,一点点尝试,尽可能摸索出相对周全的办法。”
阮雪音继续默然。
“其实你,”半晌,她道,“可以去看她们。尤其是惜润。”纪晚苓他自会去看,无须她提醒,“我从来没说过不让你看。”
尽管“看”这件事,本身就是一种分享。然局面如此,她如何能像寻常女子那般要求夫君呢?
只能妥协。
“但不能留宿?”顾星朗看着她,眼中带笑。
阮雪音呆片刻,“你想要留宿的话,当然也可以。”不是她管得着的。
“不想。”他凑近,声音到了她耳际,“我只要你。”
他该是故意呼了气。这个登徒子。阮雪音一个激灵,脑中空白,心下酥麻,赶紧退了两步,“还有些事,想跟你讨论。”
自从将话挑明,顾星朗越发爱逗她,真的很有趣,叫人心痒。
“来。”他三两步至东窗下棋桌边坐定,通体舒泰,讨论什么都行。
阮雪音依言过去对坐,刚到桌边一个趔趄被他拉到了怀里。
又!
她坐在他腿上,怎么适应怎么别扭,“真有事。”她道。
“我知道。”他回,一本正经,“说吧。”
这样怎么说?
她瞪眼看他。但他确是满脸正经,一副论事之态。
阮雪音理了理思路。本来甚为清楚,现下一团浆糊。她尽力忽略他周身温度层层包裹,忽略揽在腰间的那只手渐渐不安分。
“上官家很有问题吧。”
顾星朗眉心微动,“上官家一直有问题。”
“我是说,很有问题。”
“怎样叫'很'?”他看着她,目光坦坦。
他依然不打算告诉她阿姌的终局。也不打算说大花香水兰的下文。
她不想为难他。且今时今日她若执意要知道,实在有恃宠施计之嫌。
如果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