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不了性命,顶多是折损多年交情。
他扶着墙至门边拿出一把银灿灿钥匙,插入锁孔开始转。
房间极小,也只豆灯一点,他闪身入内又关门,榻上烟紫色的美人正半倚床头阖着眼。
“走。”上官宴轻声。
竞庭歌初时没反应,半瞬后睁眼看见了一身品红扎眼之极又满头大汗狼狈之至的桃花眼男子。
她看了他又半瞬,翻身而起快步到门前,见对方没跟上,回身轻问:
“不是从门走?”
上官宴愣在原地,经此提醒方仰头望梁顶评估,“只能从门走。”
“那还等什么?”
“你,”上官宴一噎,“就这么跟我走了?我是谁你知道么?”
“废话连篇。要救便救不救滚蛋。”
真女霸王也。上官宴心道一声服,也快步过去,“出去就要上天,你抱紧了。”
竞庭歌略反应这句上天,挑眉道:“没看出来还是个练家子。”
“几个月前在曲京我可扛着你师姐屋顶夜奔了几十里。”美人面前实在忍不住卖弄,他自知多话,“还不过来?”
竞庭歌稍踟蹰,“怎么抱?”
上官宴试想了想待会儿情形,又上下打量一遍美人,“算了,我抱你吧。”
竞庭歌未及反应,被对方单臂箍紧了腰,门同时开,身子一轻,就此腾空入夜色。
前有阮雪音后有竞庭歌,都得上房顶。上官宴心下叨叨,腿脚发力更甚,直朝着先前看好了的西墙疾掠而去。
月光氤氲,夜半浓黑,四下皆寂连犬吠都息,他揽着竞庭歌踩屋顶过院墙,正要对此番行事之顺利生疑窦,浓黑之中院墙之下忽见银芒一片。
墙被围了。
确切说,整座园子都被围了。
那些银芒背后是排列齐整的利箭,一圈,两圈,整整三圈,支支搭弓拉满,鼓胀得像要立时射出来。
“你再不出来,本王这些兄弟都要吃不消了。南国冬夜湿冷,竟是比北国还难熬。”
自然不能继续上天了,上官宴就此停在高墙上。竞庭歌全无功底,这般立墙头实在不稳当,忙反手从背后攥紧上官宴衣料。
“抱着呢,掉不下去。”上官宴亦紧了紧箍在她腰间那只手。
竞庭歌白他一眼。
“上官兄又是何时跟竞先生好上的?本王却不知。”慕容嶙坐在河岸边一张小方凳上,与高大身形颇不相宜,看着有些滑稽。
“就刚才。”上官宴随口答,一笑,“我说呢,肃王眼皮底下,哪有这么容易的事。”
“非常时候,以兄弟你为人分寸,再好的交情再美的酒也不至亲送来共饮一回。”
“那你还留我睡下?直接扔出去不得了?”上官宴没心肺,继续笑嘻嘻问。
“兄弟大老远来送酒,扔出去不像话。且本王也想看看,上官兄一个从不管闲事的自在人,此番究竟为何,又打算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