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两瞬方反应她在讥讽,脸上红了又白,“素不屑与人斗口舌的阮雪音也有今日,看来是真急眼了。”
“你們母女所做作为,不值得我的风度。”阮雪音说完再次转身迈步。
“都想到了又如何,你有法子么?”上官妧站起来。
阮雪音已经不想同她掰扯了,强耐住性子方再回身,“很难么?”
上官妧总以为时至今日,自己多少长了些本事能与阮雪音针锋相对,哪怕只三五回合。她不甘就此认输,抬高声量道:“他必须选。惩处你,作为重立威权最要紧的一步,以示公平公正,让天下人心服口服;庇护你,背负公私不分、滥杀百姓的恶名,彻底失去威权与信任,成为暴君昏君。”
阮雪音看着她斗志昂扬的脸。“内宫封锁时局消息,你倒十分清楚。”
“入宫之前已显端倪。”上官妧自觉占了上风,复笑起来,“殿下忘了,我是从北境被一路押回来的,沿途多少见闻。”
“你离开北境时战局如何?”
上官妧不料阮雪音忽转话题,木了片刻方道:“一片混乱。”然后她明白过来,“我也没比你们晚离开多久,不知她后来如何了。”
“沿途也无听闻?”
“只听说,家兄险胜。”这四个字她咬得重,神采飞扬。
政权更替确实比一两个人的生死传得快、传得广,哪怕声名赫赫如竞庭歌和慕容峋。
而上官妧被押解,能听闻的其实有限。
“明晚见。”阮雪音第三次转身离开。
“你怎么办?”上官妧不甘心,一定要问出所以然。
“他不是昏君暴君。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你要请罪?!”上官妧声量更高,“你是女课的始作俑者,祸首可都是死罪!”
阮雪音这次没有回身,甚至没停步,继续往外走。
“所以他输了!他不会治你的罪更不会让你死!不世出的少年天子,以仁政便将大半青川收入囊中的顾星朗,美梦将陨了!”
阮雪音在这越发高亢的话音里推门走入了盛夏光影。
脚步声渐远,然后完全消失,上官妧还站在原地。
片刻后又有脚步声近,她以为是阮雪音想不过又回来了。
看见的却是苏晚晚的脸。
对方反手关门,站在门格花影下冷漠看她:“为何说这种话。”
上官妧没耐烦心与这小妮子周旋,眉一挑:“什么?”
“为何对皇后施压,逼她请罪赴死?”
上官妧莫名其妙:“祁后智绝,总能想到旁人所想不到,还用我施压?这都是事实,我不过提醒——你在门外偷听?”
苏晚晚抿了抿唇,“诊案是怎么回事?那药方,给君上的?”
上官妧稍思忖,讳莫笑了,“听我母亲说,你很喜欢君上。为何还帮着皇后?她不在,你不就有机会了?”
苏晚晚沉默有顷,“君上心里只皇后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