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在场之人颇是有些坐困愁城的意思。
过了半晌,徐宪卿才突然间开口道:“若说大军,其实也未必。魏国公手中可是有一支精兵的。”
王允城闻言更气,怒道:“方才你是如何说的?徐家不必掺合也是公侯万代,何必要自寻死路?”
徐宪卿捋着山羊胡道:“若仅仅是我等要举事,只怕我等现在已然遭缚。可是如今徐家却悄无声息,所为何来?”
徐宪卿的话说完,在场之人都是一愣。
徐家哪怕是为了求稳,只要把在场之人一捆,交给那狗皇帝,就算是他徐家自己屁股底下的屎也不少,可是终究不会有太重的处罚。
如今徐家却是一点儿的反应都没有,一副骑墙观望的姿态,确实让人有些摸不清楚头脑。
王允成却突然惊叫道:“顾锡畴!”
徐宪卿笑着点点头,接着道:“不错,正是顾兄。顾兄乃是魏国公府的东床快婿,若其有事,魏国公府岂能坐视不理?以某之愚见,徐家如今不过是待价而沽罢了。”
陈必谦想了想,才冷笑道:“别想了,现在当务之急,是如何把咱们屁股底下的屎都给擦干净,别指望徐家会因为一个顾锡畴而跟着我等行事。”
李日宣和熊明遇则是叫道:“为何?”
陈必谦冷笑道:“你们是被那昏君吓破了胆子,有什么能抓的都想抓住试一试?”
熊明遇老脸一红,强自辩解道:“一派胡言!难道魏国公府就不怕顾锡畴之事牵连其中?”
陈必谦道:“为什么要怕?当年的靖难之役徐家如何?那昏君但凡不想背上个万世骂名,他就动不得魏国公府,哪怕是削爵也不过是一时的事情,过后不还是得给?”
其他人闻言皆是一愣。
陈必谦说的事儿,在大明几乎是尽人皆知。
朱老四起兵靖难,徐家两头下注,在南边的一伙儿以徐辉祖为首跟着建炆怼朱老四,北边的一伙以徐增寿为首跟着老四怼建炆。
最后的结果不用说,老四赢了天下,把自己的侄子给怼死了。
按理说,南边徐辉祖一伙儿应该倒了霉才是吧?
偏不!
人家徐辉祖他姐姐是老四的正房媳妇,而头号马仔徐增寿为了老四把命都给丢了。
这么一份香火情摆着,老四哪怕是把徐辉祖给幽禁起来,也没能要了他的命,最后还是把国公的爵位还给了南徐一脉。
北边儿的也捞到了定国公的爵,最后的结果就是徐家一门两国公,南魏北定,整个大明就没有谁家能比徐家更风光的。
当然,现在那狗皇帝对于徐家只能说是一般般,远不如对于英国公一系看的顺眼——英国公一系如今也是一公一侯。
不管怎么说,陈必谦的话就像是夺走了在场之人手中的最后一根稻草,逼着众人溺亡一般。
徐宪卿此时已经濒监崩溃,闻言便怒道:“那又如何!或者你有什么好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