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离正殿并不远,隐隐还能听见嘉成帝暴怒声。
茶房侍候的太监们腰是弯了又弯,唉声叹气的,好像被训得是他们一样。
在宫里虽不缺吃喝,风吹不到雨也打不到,外面乱不乱好像跟这里一点关系都没有。可嘉成帝是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君父忧心子民,难免雷霆震怒,陛下震怒了,他们也落不了好。
就这么,薛庭儴一面喝着茶,一面就跟几个小太监闲聊起来。
都是长吁短叹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才忧国忧民,而那些在殿中站着承受雷霆震怒的官员们都是摆设。
差不多聊了半个多时辰,薛庭儴已经跟这一房的太监混熟了。
他会来事,人年轻,又不摆架子,特别体谅人,给人一种感同身受感。等里面大臣们散了,嘉成帝叫薛庭儴进去时,几个小太监还教他千万不要多说话,陛下发怒了,就受着。
弄得好像薛庭儴是愣头青,今天第一次面圣,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一样。
临走的时候,薛庭儴塞了几个小太监一包珠子。
这玩意在沿海一带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可在京里却稀罕,可把几个人给高兴坏了,都说薛大人是个好人。
进去后,嘉成帝脸上怒气未消。
薛庭儴按规矩下拜,嘉成帝叫起了,他才起来。
嘉成帝怒气腾腾的,背着手在前面来回不停地走着,薛庭儴只能低着头杵在那儿。
与他一样的,还有殿中服侍的太监,可这些人就比他心惊胆战多了,生怕陛下心里一个不顺,被迁怒了。
“这群贪官,朕要一个个砍了他们,才能解掉心头之恨。”
“都是些无能之辈,竟是连粮食都拿不出来,你说要你们有什么用!”
随着几个扑通声,几个太监俱都跪了下来,就薛庭儴一个人杵着,格外显眼。
嘉成帝斜睨了过来,明明发怒的对象不是他,却给人一种被怒目而视之感。
薛庭儴润了润唇,道:“其实这事也不难解决。”
“你有什么建议?”
“陛下现在该关心的不是有多少贪官,而是从哪里弄来粮食赈灾,不然灾情扩大,流民四起,就怕有人会聚众造反。”
“你好大的胆子!”一声暴喝蓦地响起,夹杂着一股猛烈的气势迎面扑来。
嘉成帝暴喝道:“我大昌如今一片太平盛世,朕也不是昏庸无道之君,何来反之一说。”
气氛近乎凝固,压得人喘不过气。
隐隐有人在低喘,还有惊吓咔在嗓子里眼里翻滚声。
薛庭儴却是抿着嘴角,不退不让:“下官乃是穷苦出身,很明白老百姓们的想法,他们不懂什么大道理,谁给他们饭吃,他们就唱谁的好,可若是没了饭吃,他们什么事也都能干出来。本就是愚昧无知,振臂一呼,应者云集。什么遗臭万年,抄家灭族,人都要死了,谁会去管这些!”
空气又凝滞住了,殿中放了冰,却似乎也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