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喧哗,韩冈和黄庸相识一笑,襄州百姓的热情,他们都已经感受到了。
笑声过后,黄庸就严肃起来,“关键还是痘苗的数量,到底够不够使用,襄州有近四十万人,亟需种痘的小儿,少说也有七八万,甚至十万。”
黄庸问的是关键,但韩冈早就安排好了,“常伯放心,这些事早就考虑过。不会耽搁到正事上。”
伏龙山远比襄州城要封闭,乡下的村子访客从来都不多,短时间内不用担心外来的干扰,可以放心的收回种痘之后生出的痘浆采集回来,作为疫苗重新利用。而且疫苗数量是增值的,相比起从广西带回来的那点痘苗,经过了伏龙山中的试种之后,掌握在韩冈手中的疫苗翻了十几倍。收集在一支支鹅毛管中的痘苗,足够襄州城中初行种痘的使用。
但现在在襄州城中,作为内陆即将兴起的一个交通枢纽,来往于城中的商旅行人已经到了让人咋舌的地步。城中的犯罪率和乞丐数量在短短半年内都上升了一个数量级,据说州衙中对此很有些怨言。尤其眼下的深秋初冬,是一年中商贸活动最繁忙的时候,州衙上下都忙得不可开交,黄庸前两天能抽出空来拜访漕司衙门,还是因为事关重大的缘故。
车水马龙的街道,熙熙攘攘的行人,出门后看到这一幕,就没人敢打起从种痘后的小儿那里收集痘浆的主意。谁也不敢保证,收回的是牛痘而不是人痘的痘浆。只要出了一点差错,极有可能就是一场爆发性的疫情,不但韩冈有麻烦,对种痘法也是一个十分严重的打击。
现在新成立的京西路卫生防疫局,主要是使用事前储存的干苗,另外则是利用养在慈幼局中的一干孤儿,以及官吏家中能够确实掌握的幼子,用他们来保证疫苗的供给。韩冈的几个子女,也在其中出了一份力。
“等到襄州城中处理完毕,卫生防疫局里面的医工,就会分出一部分到下面的县中去。”韩冈说着自己的计划,“不能让他们白白的干吃俸禄,总得让他们有些事做。”
黄庸连连点头,韩冈的想法于他不谋而合,先内后外,先从简单点的着手。
韩冈和黄庸正在后面说着闲话,而文三则是挤在人群中,鞋跟都被人踩落了下来,他连一声抱怨都没有。文三本人是不需要种痘的,但他的一对儿女可少不了,还要靠人帮忙呢。
‘痘苗一剂三十五文,一天只收治五百人,先紧着十岁以下、年满周岁的小儿。周岁以下,身体太小,不一定能撑得住,年纪大了,暂时不用着急。这是没病的预防生病,已经得了病,那就没办法了,生过痘疮的也不需要再多此一举。’
文三牢牢记着在八字墙下,被派出来向满城百姓宣讲种痘规矩的小吏所说的每一句话。一个字都不敢忘掉。
一大清早他就到了观音院,在卫生防疫局的匾额下,已经排出了长长地人龙。观音院的正门紧闭,两侧的小门打开了,挂号的走一扇门,种痘的则走另一扇门。
文三先排队挂号,挂号时要登记姓名、年龄和家庭住址,并确定种痘的时间,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