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末,当知瑶对晋国一众同龄人的点评流传开后,初冠或者尚未及冠的少年们反应不一。新···..
赵伯鲁、韩虎性格使然,对此只是一笑而过,不以为然;魏驹明面上也是云淡风轻,心里却极不舒服。
至于孪生兄长淹死在大河里后,范氏剩下的独苗范禾,则当着中行黑肱的面怒发冲冠,骂了知瑶一声:“其母婢也!”
他随即恶狠狠地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下一句话便是:“等死士练出后,莫不如将知氏竖子也一起杀掉罢!”
这一年多时间里,赵无恤忙着在鲁国西鄙开辟自己的未来,魏驹忙着拾赵无恤牙慧,然而画虎画皮难画骨,能做成什么样不得而知。
至于中行黑肱和范禾,近来却是把精力放在另一条道路上,那便是花费重金,招募死士。
中行黑肱被知瑶评为“色厉胆薄”,说他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是“守户之犬尔”,他一脸阴沉,却强忍着不满劝诫范禾道:
“我那堂弟本就高傲,连他的兄长知宵也不放在眼里,其性情比赵无恤还令人厌恶几分,这次是将晋国所有同辈之人统统得罪了。此事日后再算,迟早会叫他付出代价,如今之计,早日割掉贱庶子无恤的项上人头,为范子复仇才是正途!”
他和范禾眼界也就如此,对于赵无恤“杀”范嘉却逃得性命一事耿耿于怀。无恤出奔后又辗转到了鲁国,忽然间竟风生水起来,更让他们又嫉又恨。可相隔千里,又是在外国,俩人在族中虽然跋扈,却鞭长莫及,于是便想出了这么一个主意。
“有不少猛士甘愿为贱庶子无恤效命,他身边防备甚严,须得技艺高超的剑士方能近其身!”
中行氏从中行献子、穆子时就好养士,麾下能人异士自然很多。范氏财大气粗,当年范鞅所养的勇者丕豹名扬天下,两位君子合力,还真找来了不少敢死之士。现如今全都列于堂下。
在中行黑肱和范禾的计划里,他们将花费数月,训练选拔其中的善战者,陆续派去鲁国,做行刺之事!
列中的末尾有个头戴青幘巾。身穿劲装的年轻少年,正是先从范嘉,随后被中行黑肱要到手的豫让!只不过他脸上和手臂上已经多出了数道厮杀留下的疤痕,也没了最初投奔中行黑肱时的踌躇满志,此刻与粗鄙的剑士们为伍,只是垂首暗自叹息。
“本以为委质于中行氏后会得到重用,孰料中行氏虽然尊贤者能者,却不能重用之;虽然贱不肖者,却不能斥退不肖者。在中行子心里,我竟只是一轻侠死士之辈。可以随时抛出去伤人的器物而已,他和已死的范子一样,都是以众人遇我啊……”
但臣事君以忠,中行黑肱虽然无法让他满意,却也没有太过亏待的地方,面对君命,自命为“士”的豫让不得不从。
……
范禾在领邑里做的事情比较隐秘,但宗主范吉射却知道的清清楚楚,当家臣进谏是否要约束规劝时,他却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由着他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