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向,是你的兵?”
——就是你刚刚只差赌咒发誓,保证“约束帐下,严禁靡靡之音”的那些兵?
李将军短暂地懵了一下,表情里满满都写“想不通”个大字:“不,不是的将军……”
对于他的理由,向烽听也不听,只是把上马鞭甩给身旁亲兵。他朝歌声的方向走了几步,李将军回过神来,赶紧疾步跟上,又是抱拳又是弯腰地留他:“将军,我一向治军甚严,当真不知道怎么会……”
他这话才刚刚说到一半,顺着西风飘来的歌声,转瞬又是一变。
方才听到的歌声明显来自女子,虽然因为距离太远,声口吐字已经听不真切,然而嗓音却清亮可变。
然而这一次,众人如同一根麻绳一般,拧在一起的那股歌声,却明显来自于男人。
其中夹杂诸多变声期特有的沙哑腔调,让那群士兵的身份清晰可见,昭然若揭。
李将军呆滞地喃喃道:“将、将军,那好像是您的兵啊——就是您之前特意从各营里提出来,单独编入您帐下的那支?”
向烽:“……”
可以说,如果此时此刻,李将军的顶头上司不是向烽的话,他未来十年的前程,想必就眼见没有了。
向烽不言不语,只是朝歌声的方向加快了脚步。男子的合唱混在一起,声音远比方才的女声清唱要来得雄浑有力,因此歌词也是清晰可辩。
“咱当兵的人,就是不一样。
头枕边关明月,身披着雪雨风霜。
咱当兵的人,就是不一样。
为了沧海城的安宁,我们握紧中的枪*”
向烽猛然停住了脚步。
此时,那支队伍的模样已经在黑夜里显现出轮廓。
年轻的兵卒们团团围着一举篝火,最中心站个身量纤细的少女,她穿一身宽大的皮甲,头上挽了个男髻。她背对着向烽的方向,看不清脸上神色。
向烽见到她双臂不断摆动,一收一展,一展一收,看起来很像是在赶蚊子。
不远处,这只队伍的队长叼着哨子,懒洋洋地抱臂站在旁边看,眼里似乎在琢磨什么。
“说不一样其实也一样,
都在渴望辉煌,都在赢得荣光。
说不一样其实也一样,
一样的风采在黑甲军的旗帜上飞扬……”
军歌这种存在,一旦扯嗓子吼起来,最要紧的就不是调子,而是那股气势。这歌词直白易懂,又直击心扉,一群变声期的鸭子嗓啊啊地唱,竟然一点也不显得滑稽,反而让人觉得理所当然:对,就该是这么唱。
一群年轻的半大小子,此时正吼歌吼得起劲儿。他们围着火焰坐,谁也没发现不远处,竟然站个几乎融进夜色里的黑甲将军。
李将军小心地靠近了向烽半步,试探性地道:“那个,将军,营中虽禁伎乐,却没禁过将士们晚间偶尔团坐玩乐,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