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放赏的时候有人串通一气私自带出来了,且必是内务府的人,如果查不出,将来是没有安生日过了。”
颂银点头说是,“已经拿了上月当值的佐领问话,统共开库次,次中有些什么人,都要带出来盘问。我倒是不愁找不出去向,只是需要时间。所以来找你,想托你替我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待我挺过这个难关,一定好好酬谢你。”
他起先是没什么大的反应,听到最后一句却皱了眉头,“司礼监在内务府辖下,过去两年咱们接触虽不多,交情还是有一点了,谈什么别谈酬谢,万事一旦和钱财沾边,干净也变得不干净了。你要我为你求情,不过一句话的事,用不着这么客气。好话我自然替你说,可万岁爷听不听,我不敢担保,得看你的运气。”
有他这句她基本已经放心了,既然他和皇帝关系匪浅,稍稍言一声好,就够他们受用不尽的了。为了更好的促成这件事,她有意添了句,“这事于理来说没有什么私情可徇,但万岁爷网开一面,对佟家是莫大的恩惠,日后我和阿玛必定赴汤蹈火为主效命。”
皇帝等的也许就是这一句,用人之术在于,单只靠做媒拉拢,毕竟不得长久。如果这桩事上有容人的雅量,还愁佟家不对他忠心么?颂银想到了这一层,陆润也一定会把这话带到,接下来她只要和阿玛一心,将那个做手脚的人揪出来,悄悄让事态平息,一场就能压下来了。
至于对陆润的感激,倒真是千言万语难表达的,她讪讪向他道谢,“一qiē有劳陆总管,司礼监和内务府本是一家,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但这份恩惠我记在心上了。”
他温吞一笑,“佟大人客气了,人人都有走窄的时候,谁能担保一辈顺风顺水?今天我帮了你,他日我遇着沟坎,佟大人自然也帮我。存着虽不生利息,但却比钱有用,所以我不看重钱,只看重人心。”
这明媚的夏日里,他就像一道清泉似的,难得了。颂银终于松了口气,“那我就据实上奏,万岁爷能赦是我们的造化,要是不能,也是咱们的命数,怨自己不周全,埋下了祸根。”她站起来,抻了抻袍拱手,“今儿来这里不虚此行,谢谢您的茶和葡萄,那我这就先回去了,有事儿咱们养心殿再叙。”
他让她稍等,举着剪又剪了五六串葡萄,放在托盘里让她带回去,“请你阿玛也尝尝,我这儿不来人,结的果除了进献万岁爷,没别的去处。”
这习惯倒和她额涅很像,满人重礼节,喜欢互通有无。秋后没什么要紧事了,成天盯着院里的果树发呆,等着成熟,好摘了给亲戚朋友送去。有些小心眼儿的,别人家有几棵果树门儿清,什么时候什么果能吃了都知道,不给他送一点儿来,他心里还记恨你。
就这么的,颂银盆满钵满地捧着一盘葡萄往回走,拐弯进夹道,刚到门上迎头遇见了慈宁宫派人来,扫袖打千儿说:“奴才奉了老佛爷口谕,请小佟总管上慈宁宫一趟,老佛爷有话吩咐。”
她忙领命,来不及和阿玛说什么了,把盘儿交给苏拉,整了衣冠就跟着进了花园夹道。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