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心里边打鼓,不知道后找她有什么事儿。这时候传她真不巧,想必广储司的消息传到慈宁宫了,不是为了调唆,就是有意放恩典。
她自己留着神,告诫自己嘴上把门,不该说的话一句不说,也不能诉苦,不能哀求,要像旗杆儿似的,任凭风吹雨打屹立不倒。进慈宁门的时候深吸一口气,上了中就看见后坐在南窗下,大玻璃反着光,人与影重叠,有点模糊,但那身形她熟悉。
她进殿里,蹲福请安,手绢高高地撩了起来。后叫起喀,打量了她一眼,笑着说:“总算换了袍,我瞧瞧,还是这样的好。以往穿着曳撒,分不清男女,这会穿了褂,才有女孩儿样。”转头叫宫女,“把我那点翠扁方拿来,赏了小佟大人。过阵天凉了,阖宫换冬衣,这扁方就用得上了。”
颂银托着那根精美的扁方一头雾水,宫里是有这个规矩的,换袍的时候后妃们头上的首饰也得换,夏用翠玉冬用赤金,不能胡乱混淆。可后无缘无故的赏她,这叫她惶恐,东西好拿,万一有什么难以承受的令儿,这可怎么好?
她呵了呵腰,“谢老佛爷赏,奴才无功受禄,有愧于老佛爷厚爱。”
“怎么无功?你功绩大了。”后连语调都透着欢愉,无比欣慰地表示,“你六爷今儿来见我,和我说起娶福晋的事儿了,我听了真是高兴。他今年二十四,按说满十八就该成家的,那时候一提起,他就冤家对头似的,死活不愿意,不知道他心里什么想法。前儿说办堂会,家里没人主持,请了你去。你是个好的,劝着主成家立室,他也愿意听。我琢磨着,不能拖延,要快点儿办成,免得他又。他说你和他提了恭泰和尚琇家的闺女,问我人怎么样,我传来瞧了瞧,都是貌端正知书达理的孩,门户也不低,配他不算辱没了他。”
颂银没想到是为这事,这两天她忙六库,忙得脑都快炸了,完全把这个忘得一干二净了。本以为后是冲着广储司的亏空来的,没想到竟是她多虑了。她心里一松快,脸上的愁云惨雾也消弭殆尽了,总觉得豫亲王一娶亲,且要忙他的新娘呢,肯定没空来找她的茬,她和容实就能有一段轻松相处的时光,想起来就很振奋人心,因此格外卖力。
“二月里选秀的时候我就留意她们了,那一批秀女里就数她俩拔尖,没成想最后晋不了位,怪可惜的。这会儿六爷物色人,我立时就想起她们来了。老佛爷瞧合不合心意,要是合适,越性儿两个一道聘了,福晋有了,侧福晋也有了,岂不两全吗?”
后笑着说对,“我也是这么个意思,可瞧他心二意的,嘴上虽说要娶,其实还是可有可无。”
“那不成呀。”颂银十分为主着想,“六爷年纪到了,我瞧其他几位王爷,府里妻妾两张八仙桌都坐不下,只有咱们六爷,到如今还没有一儿半女。奴才劝导,六爷未必愿意听我的,还是要老佛爷开解他。或是旨意一下,聘了也就聘了。不拘怎么,先往府里填了人要紧,老佛爷说呢?”
后被她得连连点头,“说得是,什么事儿都能放一放,开枝散叶不能含糊。既然他自己不当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