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宁咬了咬嘴唇,这些他不怕,燕雀帮真正的实力不在于那些混混们,而潞州最下层那些真正的苦哈哈们,他们才是撑起燕雀帮最牢固的根基。
宋宁猛地听到一声呼喝,他扭头看去。
一个长乐门的手下,露着一口黄牙,手里拖着一根绳子。
绳子的另一头就捆粽子似的捆着一个人,宋宁虽然叫不上名字,但认得被捆的人是燕雀帮的子弟。
长乐门那名手下连拖带拉,把那名燕雀帮弟子从船尾拉到了船头,那名燕雀弟子被他这么从甲板上一直拖着,面部向下,血流一地。
只听长乐门那名手下大声呼喝道:“各位船老大听着,宋宁悖德逆行,杀人劫货,刺史大人已经动怒,我今天就是来宣布,燕雀帮三字从今日起,在潞州已整个除名了。”
周围一片哗然,虽然大家都知道,燕雀门与长乐门不知为何发生了全面的火并,但长乐门如此宣布,还是出乎了大家的意料。
说着,长乐门的那名手下似乎是为了示威,他把那绳子一吊,吊在桅杆上,把那名捆在渔网中的燕雀帮子弟高高吊起。
宋宁拳头攥紧了,心中突然一阵痛怒,燕雀帮此番遭了难,帮中的子弟怎么可能有好果子吃。
宋宁的耳中似乎又听到了卢小闲慵懒的声音:这是江湖,人在江湖就要历经江湖的险恶!你心中虽气不过,但没有用!
实力,没有实力,你就是再愤怒,也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宋宁忽然低头,此时他还不能出手。
这分明就是一个局,出头的是个小角色,但重量级的绝对远不过一射之地。
而且,在那船的四周,必然已围得跟铁桶样的密。
宋宁小心地四处扫了扫,看不到长乐门的八大金刚,就像八大金刚也看不到自己。
他们这样的人,只要不打算现身,没有人能看得到。
只听燕雀帮那名子弟高声叫骂着:“长乐门的孙子们,你们都不得好死!别看你们现在暂时得了势,我们帮主只要一腾出手来,你们都死无葬身之地!”
听到帮中子弟的声音,宋宁热血沸腾,没想到自己还被帮中子弟信任着。
宋宁猛地抬眼,眼里黑压压的,顾不得这么多了,哪怕这是一个局,作为帮主的他也不能容人这么折辱他燕雀帮的子弟!
宋宁背脊一挺,猛地升起一股杀气来。
这杀气逼得四周的人一惊,他们脸上先是现出惶恐,本盯着船桅的眼,这时不由向身边梭巡过来,接着感到了这个戴斗笠挑粪桶汉子的不寻常,不管站着的、坐着的,不由都向两边挪去。
旁边本尽是挑脚汉子、船工与苦哈哈们,他们脸上半是茫然半是兴奋地在猜想,这个身上突露锋芒的汉子是谁?
难道就是帮主?
燕雀帮帮主宋宁?
苦哈哈们之所以要加入燕雀帮,是为了有一升半碗米的进项,也只有燕雀帮满足了他们这点小小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