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燕雀帮没了,那连那一升半碗米的期望也混没了,说穿了,燕雀帮就是他们这些人的保底!
宋宁身上的杀气凛然充沛,就连寻常人都觉得出来,更别说长乐门中的高手了。
只要一见那突然腾出来的空地,站在高处的人便一望可知了。
果然,半空里传来一声“好!”
一个人高声大笑道:“宋宁,你终于来了,你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宋宁戴着一顶大檐的帽子,身子混在脚夫茶棚中,如不是这背脊一挺,杀气陡生,在如此拥挤的运河边,断难有人认出他的。
但他终于发作了,他不能不发作。
宋宁一抬头,那顶帽子就已被他甩下。他的眼望向一个高高的桅杆,那桅杆上正站着一个人。
宋宁咬牙切齿道:“原来是长乐门左护法!”
他这么露着牙发怒的样子像极了一个兽,嗜血搏命的困兽。
这一次出马的是长乐门的左护法,而不是八大金刚什么的,可见长乐门对宋宁的重视。
只见长乐门左护法坐在高高的桅杆上,高声笑道:“宋宁,我就知道你忍不住。怎么,这码头才是你真正的栖身之地?既然来了,咱们今天就来个了断吧。”
宋宁也不答话,一甩头,身子腾地站起。
满码头都是一怔。
不管燕雀帮如何没落,但宋宁是帮主,是这一干挑脚汉子、拉船纤夫们头顶上的天。
人人心里都在狂跳,但人人心里都有兴奋。
那个被吊起在另一船桅上的燕雀帮子弟忽然开口了,他大叫道:“帮主,你不要管我。我这条命不值什么的。你的盛情我心领。但你快走,只要回过头,喘过这口气,你帮我一口一口咬死这帮王八蛋!”
被捆的长乐门子弟虽然倒掉着,但目中已在喷火。
看管他的长乐门手下跳了起来,一巴掌就掴在他的嘴上。
宋宁突然怒啸了,这些年来,他虽不知多少次来到过这个码头上,不知多少次为人所见,但从来都是沉默的。
几乎就没人认得他,更没有人见到过他这样的仰天怒啸。
那声音像是一直在平原里流淌的运河水,虽遭千隔万阻,但、总还是那么一往无前地要向干涸里冲去!
宋宁的身子已飞腾而起,他冲向那个吊着受困子弟的船头。
桅杆上的二护法突然爆笑,他身子飞压而下,转瞬间两个人在空中便猛然对接,两人同时出刀,又同时分开。
空中忽然有血溅下,众人都分不清到底是谁的血。
只见宋宁与左护法两人的身影已翻飞直上,一纵,已纵落在悬着那名燕雀帮子弟的桅杆之上。
两人都在亡命互搏,越升越高,直到桅顶最高一层的横杆上。
他们突然收手对立,各站一侧,中间隔了个挺挺的桅杆。
宋宁此时必须凝心静虑。但下面忽然一声怒喝传来:“叫,我叫你叫!你怎么不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