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连连请罪,但心中对此却颇不以为然。今日宪台作此阵仗要围攻宰相,结果却一无所得。经此一事,除非诸宰相们尽被罢相,否则张柬之怕是难以再留事御史台。御史台人事任命本就诸司最重,仅次于两省,一旦张柬之不在此位,拿他也没有什么办法。
皇帝罢朝多日,不见外臣,这样的情况不是没有过。天皇晚年疾病困扰不能视事,但每日对诸司要员也都频作召见,不会与外朝彻底断绝联系。垂拱旧年,皇帝虽然幽在大内,但还有皇太后临朝处理军政事务。
可是这段时间里,皇帝罢朝不出,完全不接见外朝群臣,虽然也有政事堂协调布置诸务,但这种现象本身就不是常态。
皇帝正值壮年,本身又无病无痛,还没有设立储嗣监国,突然就这么长达十几天的时间不见外臣,自然让朝情混乱、群臣惊疑。
张柬之身为御史中丞,对此无论如何不能视而不见、全无作为。虽然他也心知皇帝罢朝缘由,但也不能将这问题直接摆在台面上训问皇帝,只能将矛头指向宰相们。
宰相身为百官领袖,本身就是调和阴阳、沟通内外的重要人选,如今却任由皇帝与外朝如此撕裂、不能会面沟通。往轻了说,这是宰相失职,往重了说,宰相能无挟君自威之嫌?
一通布置,结果在卢藏用这里掉了链子,张柬之并袁恕己等众人望向其人时,心中愤慨可想而知。尤其是袁恕己等人,因为本身的诉求要更复杂几分,这一次没能围攻到宰相,心中对卢藏用的恨意不免也加重几分。
“尔等各归宪台,我再入宫请见圣人!”
稍作沉吟后,张柬之便又说道。他虽然已经被罢相,毕竟还是宪台官长,仍然可以入宫待召,但如此孤身入宫,对宰相们的震慑力度无疑会削弱许多。
眼见张柬之行入宫门,宪台一干御史们也只能无奈散去。侍御史袁恕己则快步追上正灰溜溜离去的卢藏用,抓住其人衣领直将他推按在道左树干上,顿足低吼道:“乡土名门,竟然出此败类!今日宪台众志成城,若能当道挟取几人,自能凭此众怨夺下几位,群众俱能因此受益!结果却因你一时退缩,大事坏于顷刻!”
卢藏用听到这番怨言,不免冷汗直涌。来自乡人们的怨望,对他而言可比张柬之一人指摘严重得多。还待要解释几句,但袁恕己已经恨恨离去。
皇帝权术已经颇见章法,虽然在过去一系列封奖中厚恩关陇人家,但却在宪台录用大量的河北人士,为的就是达成一种制衡。
河北人也打算借此资源,趁着皇帝连日罢朝所积攒的朝怨围堵攻击诸宰相,希望抢夺几个政事堂席位,但因为卢藏用未能力阻,致使宰相们脱身入宫。即便之后再作围攻,已经打草惊蛇,收效怕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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