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王的犹豫,在李谷和徐子文看来就是活脱脱的袁绍,出生富贵,坐拥丰厚的资源,却缺乏必要的狠劲和拼劲,不果决,无决断,这样是成不了大事的。
见小利忘命,干大事惜身,前车之鉴,不可不引以为戒。
“我知道公子掌握着府中的一些力量,有一些老牙将,还有普通的府兵和官吏,有了他们,再加上在下掌握的一些力量,可以把钱财物资运走,并且派他们和流寇合作,最好是能控制流寇,所以派的人手要精明强干,人数也要多。”
“便是如此办吧。”徐子文声音有些嘶哑,但从头到尾,他没有半点犹豫,他对李谷道:“我想叫徐子先知道,本人亦有决断,亦能决断大事,亦能成功。一旦功臣,他就老老实实的留在东藩,种他的棉花去,福建路,他不要想染指分毫!”
李谷暗自嗟叹,这便是执念,若非有这种执念,叫徐子文这种未经历过大事的贵公子,瞒着赵王,擅作决断,一旦事败,可没有眼前这种生活可过了,赵王都可能焦头烂额,自身难保。必要时,将徐子文推出来抵挡福建路官员的怒火,置之国法,最轻的处罚都是削去宗籍之后流放,朝廷稍微手狠一些,赐徐子文自尽也不是没有可能。
就是因为对徐子先的一点执念,徐子文便是敢冒此大险,李谷估计并不太可能,估计还有对陈文珺的执念在内,若是事成,没准婚事尚有反复,陈文珺出嫁在即,徐子文也是做最后一搏了。
“公子有如此决断,宜早不宜迟。”李谷起身拱手道:“我安排了一个贼寇在外,现在在下就去和他谈,公子则早早准备好人手,等那边的消息回复过来,咱们就立刻着手进行大事。”
徐子文没有出声,他已经是面色铁青,此事只要决断就没有后悔的可能,他心中未尝没有一些害怕,但此时此刻,向徐子先报复的快感,还有阻止婚事进行的一点希望已经扼杀了他内心最后的一点理智,听到李谷的话,徐子文没有出声,只是两眼通红,向着李谷重重点了点头。
……
黎明时分,一座高炉吐出一点余火,接着黑色的烟柱腾空而起,布满了附近的山头,很快也被清晨的微风给吹散了。
这是八月份的早晨,山虽然不高,但李开明等人在山顶藏匿了很久,补给都快吃完了,各人衣着单薄,处于半饥饿的状态,哪怕是轻柔的微风,也是叫一些人打起寒战来。
“这个炉子也歇了。”尽管在困境之中,三十一岁的李开明还是和往常一样,高大的身形挺拔如松,两眼的眼神依旧锐利,他和部下一样冷,身上的蓝袍是夏布袍,相当单薄,在天气转凉之后身上也是感觉寒冷,但李开明在部下面前,仍然没有表现出丝毫异常,甚至他说话的语气也是和平常一样,沉毅,坚定,果决,带着一点温和。
在李开明身边,是另一个高大的汉子,比李开明稍矮一头,但显得更加壮实,此人叫刘茂七,延州人,从小被带到河东路的蔚州挖矿,从十来岁挖到二十来岁,除了挖矿外,此人也是弓箭社中的一把好手,由于体力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