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再嫁裴阑,自请与裴府解亲才是,哪知裴阑这才上任第一日,她竟厚颜找来枢密院了。
云浠与裴阑之间悬而未定的婚约宛如姚素素心里头的一根刺,眼下由丫鬟这么说出来,实实在在出了口恶气。
丫鬟见小姐默许,愈发得寸进尺,接着道:“小姐经常教导奴婢,做人最当知情识趣。眼下有的人已被请出值房了,竟还赖着不走,是没长眼,瞧不出裴二少爷的意思吗?”
这话出,云浠还没怎么样,院门口的程昶先皱了眉。
他喊了声:“云捕快。”抬步迈入院中。
院中三人回头瞧见程昶,俱是一惊,姚素素曾经被醉酒的小王爷调戏过,往丫鬟身后躲了躲,这才向程昶行礼:“三公子金安。”
程昶好似没听见,任那姚素素半福着身,丫鬟跪在地上,径自走到云浠跟前,免了她一人的礼,亲切又随和地招呼:“云捕快,过来办差啊?”
云浠点头:“是。”
程昶又道:“哦,方便说是什么事儿吗?”
云浠抿了抿唇,只道:“回三公子的话,一些未了的家事罢了。”
这时,裴阑与姚杭山听武卫说琮亲王府的小王爷到了,迎了出来,一并向程昶行了礼,将他请入了值房上坐,又奉上茶。
裴阑道:“三公子可已有了想做的差事?若没有,我这里拟了几份武职,您可以先过目,看看哪个称心。”
说着,递上一份文书。
程昶接了,没看,顺手搁在一旁,问:“我来时看到院中站着三个姑娘,像是过来办差的,等了很久,将军不请进来吗?”
裴阑一听这话,与姚杭山对视一眼。
姚杭山笑道:“三公子怕是没仔细瞧,院中的姑娘是下官的女儿,今日是过来寻下官的,不是办差。”
“是没仔细瞧。”程昶道,又问,“三个都是你女儿?”
姚杭山面上的笑容滞住。
他早也听说小王爷落水后,脑子像是出了点毛病,仿佛不大记事,总之跟从前有些不一样。
眼下看他这反应,竟不知是个什么意思。
姚杭山看裴阑一眼,裴阑步去门前,跟武卫低声交代了两句,不一会儿,武卫就引着云浠三人重新进来了。
姚杭山不清楚程昶的意思,但程昶却明白他们是几个意思。
官僚主义作风嘛,典型的畏强凌弱,拖沓办事,哪个时代都有。
他上辈子在跨国公司上班,因为踏实能干,几年就升任了部门经理,公司把他送去国外总部培训,学了三个月的高级管理,知道要驭下,要从上,中庸之中当有棱角,该藏锋则藏锋,该露芒则露芒。
但眼下的情况又不一样,封建时期,君权为尊,他是琮亲王府的小王爷,他怕谁。
但他也不欲得罪人,问:“她们谁先来的?”
不等裴阑回答,他又道,“凡事讲究先来后到,将军不如先帮她们把差事办了,我这是小事,等一会儿不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