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迷楼]
玄月心愣了许久,半张着嘴,表情呆滞。
她满目震惊,半晌过后,眼底倏然蓄起闪烁的泪光,泪水潸然落下,委屈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开口想唤师尊,又为夜轻云的态度置气,自作多情便罢,莫再为此颜面无存。
她胸中憋闷之至,遂随手抹去脸上的泪痕,抓起身后的枕头,撒泼似的地朝夜轻云砸过去,同时愤声大喊:“我立马收拾东西就走,绝不碍你的眼!”
枕头朝夜轻云迎面而来,虽毫无杀伤之力,但那一声娇喝却震得她耳膜嗡嗡作响。
玄月心被气得狠了,什么都顾不上,说要收拾东西就挣扎着要从床上下来。
哪怕体内寒气刺激筋骨,令她浑身刺痛,她也面色不改地强撑着下地,飞快穿好衣服,胡乱拿了几件物什打成包裹,便要当着夜轻云的面离开小楼。
那白衣之人脚下挪了半步,却又再迈出之前生生止住,玄月心无暇他顾,从夜轻云身侧行过,故意撞了下那人的肩,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可是,哪怕她的不忿已表现得如此明显,夜轻云依然不发一言,任由她行出庭院,渐渐走远。
正如夜轻云所言,玄月心要下山,她不阻拦。
玄月心朝院门行去时还盼着夜轻云唤住她,只要师尊稍稍让步妥协,她便不再闹了。
夜轻云养育她那么多年,她仗着对方的宠爱行事肆无忌惮,养成这娇横的性子,如今,竟也算自食其果了。
越想越觉委屈,玄月心抹着泪往山下走,只觉双腿灌了铅似的,越来越沉重。
没由来被不平整的砖石绊了下,她踉跄着跌坐于地,肩上的包裹也跌出老远,里边儿零零散散几样东西摔得七零八落。
下意识往身后看,空荡荡的小路杳无人烟。
突然悲从中来,眼泪再也止不住,扑簌簌的往下淌,她双手掩面,禁不住失声痛哭。
除却牙牙学语的幼时,自她记事起,她便再也没哭过。
倒也并非全因她性格要强,亦或日子顺畅。
作为天玄宗宗主的亲传大弟子,是夜轻云亲手养大的孩子,哪怕她身世不明,无父无母,也没人胆敢说半句闲话。
但也因为她是夜轻云的亲传大弟子,她肩负的责任和压力远非寻常弟子可比,哪怕她年纪轻轻已有不俗修为,宗内的长老仍会拿她和夜轻云比较。
甚至有人说,她和年轻时的夜轻云颇为相像,夜轻云在她这个年纪,已是名扬四海如何如何。
她需得十分刻苦地修炼,才能让自己看起来肆意轻松,背后下的苦功,淌的汗水,没人在意,反正落在别人眼里,终归不过一句天赋异禀。
修炼再苦,她也没有流过一滴泪。
尽管她时常感到委屈,不甘心,皆因那人是夜轻云,除了憧憬与思慕,她心中再盛不下旁的心情。
可她飞蛾扑火,换不来对方一个侧目,而今她一意孤行,要离开天玄宗,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