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在我面前。”
张平宣低头笑了笑:“你已经是皇帝了,为了这个位置,父亲,二哥,都被你杀死了,你又何必在意我和母亲受不受封?”
她说完,屈膝在张铎面前跪了下来。
“如此,又怎样?”
张铎的牙齿轻轻龃龉,“不怎么样。”
他说完,走到御案后坐下,低头握了手掌,
好在此处是太极殿的正殿,朝阳腾涌于天际时,从他所坐之处,可抛震慑山河的军令,可掷令洛阳权贵身首异处酷诏,所以,此处是最易砍断情亲羁绊的地方。张铎闭上眼睛,到也逐渐平复下来。
“你去金华殿见徐婉吧。告诉他,朕没有禁锢她。”
“去看母亲之前,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
“何事?”
“我……要嫁人。”
张铎睁开眼,凝向张平宣。
“岑照?”
“对,我要嫁给岑照。”
“张平宣,你自视为洛阳高门之后,自取其辱一次不够,还要再蹈覆辙?”
张平宣笑了一声:“当年我救不了陈孝,眼睁睁看着他被腰斩,这一回,我不管是不是老天作祟,总之我绝不会再丢开他。”
“啪”的一声炸响,惊得张平宣头皮发麻。
张铎的手掌狠压在案,声音暗暗削出了锋刃。
“此人心术非正,必要亡于刀斧,我不准你张平宣与此人沉沦。”
“心术……非正?”
张平宣歪首反问,“你已在这四个字上做绝了!”
“放肆。”
“这两个字,你留给外面那个奴婢吧。”
张铎压平自己不由自主耸起的肩膀,直视张平宣道:“我已将该说的话都说给你听了,你要一意孤行,我不会阻你,但你是我唯一的妹妹,即便你不肯认我这个哥哥,我也绝不能容忍你背叛我。他日,你若行歧路,不得怨我什么都不念。”
张平宣点了点头。
“张退寒,母亲的生死,你都视而不见,遑论我这个妹妹。你放心,即便我有一日,被你凌迟,我也不会怨你绝情,因为你这个人,本来就没有心。”
她说完,扶着地面,慢慢起身。
“我要嫁人了,你呢?你何时娶你的皇后?”
“住口。”
张平宣摇头笑道:“都说你喜欢席银,不立后位,只尊她那个内贵人……”
“住口。”
张铎抬头复了一遍。
张平宣却没有止话的意思,转身道:“你让我住口可以,那天下人呢,你杀君弑父铎来了帝位,可谓离经叛道至极,不想在婚嫁之事上,也如此荒唐。世人倒是不敢置喙你的身份和地位,可没有人会顾及奴隶的体面。说到底,你也自恨喜欢席银吧。呵……喜欢一个没有半分见识的女奴,而那女奴的心思未必在你身上,你把这天下最好的珍珠玉石都捧到她眼前,尚抵不过那一对铜铃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