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30万的支票,妥善交到南舟手里,只想赶快了事,求个痛快。
南舟将支票递给李银航检视,让她确认有效后,就随手装入了和墨水钢笔放在一起的信封,打算转手给旅馆负责人,让他们自行取用。
颂帕自认身外之物已经抛却得差不多了,便苍白着一张血色尽无的脸,眼眶通红地仰起头来,维系着最后一丝摇摇欲坠的体面,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有。”
南舟转过身,从行李箱里拿出了那只用来蛊惑了司机、同时也创造了一片平行空间的黄泥罐子:“我想学这个。”
颂帕深吸一口气,吸到自己的肺管差点炸裂,才勉强平稳住了血压。
蹬鼻子上脸!
他已经竭力去忽略自己的失败了。
可是看到这个坛子,他的心仍是抽痛不止。
这是他压箱底的手艺,乃是他20岁出师时最得意的杰作,没有之一。
他用这降头咒杀了他师父,继承了这间小院,还接下了七八桩暗杀的生意,才赚下了足够他挥霍的大笔财产。
不知道该说南舟鸡贼,还是格外慧眼如炬,一眼便挑中了他最珍贵的绝学。
颂帕连着深呼吸几口,已经自认为完全地平静下来了。
他连死都不怕,不可能把这降头的诀窍传授给任何人,只能让它烂死在肚子里。
打定主意后,他甚至转换了一种嘲弄的语气,往后一仰,冷笑道:“你不是很会破降吗,我用了连环降,你都能破解,你本事应该很大啊。”
南舟相当谦虚诚恳地承认了自己的短处,并纠正了颂帕的言辞:“我目前只会打败它们,但还不能破解它们。”
颂帕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心理防线当场破防。
他扭曲地笑了一声:“你想学?”
南舟:“嗯。”
颂帕提高了声量,怒道:“做梦去吧!!”
南舟:“你说得很对,我就是这么想的。”
颂帕冷哼一声,尽力控制住双腿的颤抖,闭上了眼睛。
他认为,自己拒不配合,是死定了的。
可他迟迟没有等到死亡的降临。
等待死亡的过程是煎熬的,他好容易鼓起来了勇气又皮球似的泄下了气去,成串流下的冷汗渍得他眼皮发痛发重,一股冲动让他想睁开眼,看看南舟究竟在等什么。
当他在如雷的心跳中,稍稍眯着眼睛看向南舟时,南舟竟然毫无预警地对自己出手了。
他的指尖带着一点被咬破的新鲜伤痕,血色未干,竟是依照纹路,补全了原本坛子上被破坏的部分。
在读过颂帕的符咒笔记后,他已经大致能辨认坛子上降头咒纹的每一个组成部分意味着什么了。
将坛子用血收归己用后,南舟又用带着颂帕鼻血的纸巾,点到了他的天灵盖上去。
颂帕一个眼白差点翻进了天灵盖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