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就能这么理智,可见其性情凉薄、无情,郝天益真不喜欢李瑕这种人,觉得有些可怕……
宋军士卒开始紧张有序地备战。
郝天益被绑在了一棵大树下,他抬起头看向头上的树冠,忽然感到背后凉嗖嗖的。
他不由想,也许就是李瑕方才与杨大渊没谈拢,派人射杀了杨大渊呢?
杀手此时就藏在这树冠上,跳下来就能给他郝天益一剑,封喉毙命。
郝天益喉咙滚动了一下。
他觉得人命真是脆弱……
夜幕完全降下,有人点起火把,双方已开始箭雨试探,战事胶着。
南面有像闷雷一般的马蹄声传来,那是张珏的援兵快到了。
没想到的是,杨文仲原本是一副不死不休的姿态,却是在这之前已下令撤退了。
鸣金声自对岸传过来,郝天益松了一口气。
他被绑在这,跑也跑不开,万一对面攻过来,战线推到附近,极可能会要了他的命。
之后便见宋军沿河追了一段,但毕竟是位居下游,而且没多远就是蒙军那层层构筑的堡垒,蒙军一退,宋军已做不到歼灭对方,很快也就退了回来。
一场冲突便这样草草落幕。
就连郝天益都察觉到杨文仲反应异常,从怒而兴兵到冷静退敌的转变太快了,显然是得到了提醒。
说明有人正在与李瑕过招。
“大蒙古国既然是主动退兵,陛下又怎会没考虑到此举带来的人心变动,怎会没有后招?”
一具尸体被打捞起来,送进了塞门寨。
有士卒高举着火把在前方引路,还未到大堂,已听到怒吼与恸哭之声。
“二哥!”杨大楫上前哭喊,满脸的震惊、悲痛,哭道:“大哥走了,你也走了,这一大家子人,我怎么办啊?!”
“叔父?叔父?”杨文安伸出颤抖的手轻轻碰了碰杨大渊的尸体,似乎不肯相信叔父已然身亡。
待确定担架上的人真的活不过来了,杨文安木住了。
他转头看了看兄长杨文仲,向后走了几步,也不知是想去那里。
直到想起了幼年,父亲战死时,杨大渊曾一把将他揽在怀里说了一句“叔父还在,叔父会把你当儿子养”,杨文安眼眶一红,落下泪来。
他性格倔强,素来不愿在人前显情绪,抹了抹眼,站在一边,冷静下来。
“父亲。”杨文粲隔着几步远,没能抢在他三叔与堂兄们之前接触到他父亲的尸体。
杨文粲举止文弱,当周围杨家人都在呼喝“报仇”时,他却是听了几个族叔的吩咐,去把孩子们都带到一旁。
杨家人各有反应,而杨大渊平素宽待将士,全军莫不悲恸。
不少人拔出佩刀指天,立誓必斩李瑕为元帅报仇。
直到这些人的情绪渡过了最激动之时,许衡才缓缓踱步到了杨大渊的尸体前,作为大蒙古国重臣表达了哀悼。
示意士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