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睛发酸,他却始终凝视着那大火,计算从火中冲出的蒙卒数量……
杨奔曾在两夹岩上与刘金锁说过“杀招不在这里”,真正的杀招在此,固驿,出了灵关道之后的第一个驿站。
依李瑕料想,一旦放出假消息,以刘黑马对地形的把握,极有可能会来此。
哪怕刘黑马没算到。南北官道上还有三个这样的伏击点。
那些堆积的麻袋里也并非粮草,而是火药、火油、干柴。
庆符军押着俘虏忙了许多天,并非是从灵关道运粮食,而是从成都搬引火之物布置埋伏。
终于,一场大火燎天,蔓延方圆十余里,烧红了半个邛崃。
“娘的!”刘金锁率兵从北面的埋伏点赶来,狂呼道:“我早说我来守邛崃,换你去守大邑。果然,蒙鞑是来攻邛崃!”
到了这个时节,刘金锁又开始不穿衣服了,光着个膀子,身上的纹身被对岸的火光照得红彤彤,更添一份香艳。
他凑近了杨奔,又大笑着问道:“哈哈哈,这下,鞑贼刘黑马跑不掉了吧?!”
杨奔扫了刘金锁一眼,有些嫌弃,道:“不好说,我现在还没看到刘黑马从这边突围。你看,蒙鞑只有散兵冲出。”
“那他太慢了!”
刘金锁声音很大,因为对岸的火烧得太旺,响声太大。
“只有北面有河,他不从这边突围,还能走哪?!”
杨奔皱眉,道:“连你刘大傻子都能想到,看来,刘黑马不会从北边突围了。”
“哈?你在骂我?!”
杨奔思忖着,懒得理会,自语道:“刘黑马是名将,不会轻易束手就擒,但还能从何处突围呢?南面?”
刘金锁大步上前,道:“喂!我把援兵排开?”
“不。”杨奔道:“你带兵往南边增援宋禾。”
“我说杨臭脸,你是不是傻?都说了,只有北面有河。”
“人家是名将,不会这般简单!快去!”
“再是名将,遇到火也只能用水来克啊!”
“刘黑马再无动作,他全军便要被烟气熏死。眼下不来,必是往别路去了,明白吗?!”
刘金锁挠了挠头,道:“也有道理,你说的不错!”
杨奔心中依旧有些没底,喃喃道:“你知田忌赛马吗?”
“哈?”刘金锁将耳朵凑过去,问道:“田鸡杀马?菜?”
“田忌赛马!孔将军是中等马,对阵攻成都的蒙鞑,是下等马;阿郎是上等马,去袭斩龙山营地,蒙鞑守军是中等马;固驿蒙军是上等马,由刘黑马亲自率领……”
“那我们是几等马?”
“阿郎不强求我们击杀刘黑马,你说呢?”
“不杀怎行?”刘金锁大吼道:“管他黑马白马、上马下马,爷爷定将他捅成死马!好个狗厮,还敢与爷爷作本家!”
“那你还不快去南面支援?!”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