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动身往淮州去,二人干脆便留在军帐之中,届时与姐姐、姐夫同行。
废世子想着与其叫这两个小舅子出去惹祸,将他们留在身边盯着倒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略一思忖,便颔首应了。
大军开拔的前两日,朱元璋在江州府衙设宴,广邀军中将领与文官幕僚,连身在城外的废世子也接到了通知,叫届时往府衙中去喝酒。
在城外沉寂良久,终于得到父亲允许入城,废世子心中惊喜可想而知。
他回房去整理仪容,再三斟酌见到父亲时该说些什么,一切收拾妥当,便准备骑马入城。
谭氏兄弟在军帐中闷了几日,早觉得无趣,见他要入城,忙骑马跟上:“姐夫也带我二人去见见世面!”
废世子想着今日宴饮之人不在少数,士卒尚且得了赏赐,低阶官员亦有恩赐的,带两个小舅子同去并不扎眼,便板起脸来,警告说:“不许闯祸!老爷子本就瞧你们俩不顺眼,若是撞到他老人家眼皮子底下去,皮都得给你们扒了,我可相救不得!”
谭家兄弟只是刁滑,并不是傻,怎么可能明知道吴王这尊阎王在这儿还兴风作浪?
当下连连应声:“姐夫放心,若我们闹出事来,死也认了,无需你去求情!”
“说什么死不死的,嘴里没个忌讳。”
废世子失笑,纵马扬鞭:“走了!”
……
被废黜名位之后,废世子便成了一个尴尬的存在,世子这称呼不能再叫,文官武将们见了,只得客气的唤一声郡王。
吴王的儿子,可不就是郡王吗。
可到底是什么郡王?
他又不像常山王那样,有父亲给的正经封号。
也只能含糊的叫一声郡王。
废世子到了官署,便被人引着进门,相隔一段距离,就听老爹哈哈大笑,声音中气十足,颇为欢悦的样子。
他心头微松,老爷子心情好,那就什么都好说。
侍从在外传禀,道是郡王来了,内中言谈声似乎短暂的停滞了一瞬,一片安寂中,老爹跟二弟的说笑声便格外刺耳起来。
像是有一根针扎进了脑子里,尖锐的刺痛袭来,旋即便是老父漫不经心的声音:“来了?叫他进来吧。”
废世子深吸口气,在门前脱掉靴子,被侍从引着走进内厅,众人分桌而食,依序而坐,侍女捧着菜肴酒盏行走其间,气氛分外融洽。
他往正中位置去向老父行礼,视线不经意间扫过自己惯常坐的位置,瞳孔不禁猛地一震,弯腰时候的动作也随之僵硬起来。
父亲是吴王,他是吴王世子,向来宴饮之时都坐在父亲右手边,二弟居次,今日来此一瞧,却见常山王已经堂而皇之的占据了老父右手边的位置,反倒是他下首处的坐席尚且空置,显然是为他而留。
虽然知道时移世易大有不同,但是亲眼见到、体会到这种不同,终究是另一回事。
常山王似乎还未察觉到他来了,手持酒盏,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