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一听这话,就觉得事情要糟,下意识扭头去看儿媳妇,却见周靖不气不恼,不露异色,见她目光扫来,反倒安抚性的朝她笑了笑。
没过多久,威宁候就过来了,衣襟上还沾着鲜红的血迹,微微垂着头,不敢看母亲和新婚妻子:“大夫说芳桃伤得厉害,不能挪动……”
太夫人脸色铁青:“不管那是个桃儿还是个李子,都马上把她给我扔出去卖掉!”
威宁候目光里带了几分焦急,不赞同道:“母亲!”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太夫人又气又急,怒道:“难道我是什么十恶不赦的恶人吗?她侍奉过你,总也有些情谊,我不亏待她,把她全家的身契都还了,再给一笔钱安家,我做错了什么?难道只有八抬大轿把她供起来才成?放着好好的路不肯走,却去你身边寻死觅活,煽风点火,我岂能容得下这种妖精!”
“母亲,芳桃只是舍不得我,您别这么说!”
威宁候神情踌躇而为难,半晌之后,转过脸去,有些歉疚,又带着点希冀的看向妻子:“芳桃是丫鬟出身,吃过不少苦,却没享过什么福,她,她已经很可怜了……”
太夫人见儿子被一个妖精迷了心肠,怒的身体都在打颤,又恼他不通世务,在新婚妻子面前为了一个通房同母亲争执,若是新妇一怒之下回娘家去告一状,最后闹的两家失和,结这桩亲还有什么意思?!
丈夫打了半辈子仗,不知道落了多少伤,寿数也有所折损,帮儿子定下亲之后没多久便去了,儿子才干不像他父亲那样出色,性情又是个温诺的,不找个厉害些的媳妇,怎么撑得起这侯府?
这个混账东西,怎么就不明白当娘的一片苦心!
太夫人当即便要发作,反倒是周靖出声劝住了:“罢了,母亲,那通房既是一片真心,便叫她留下来吧,新婚不久,总不好闹出人命来,到时候不仅我和夫君脸上都不好看,也会叫外人笑话咱们侯府治下不严。”
又同威宁候道:“她一片痴心,固然使人怜惜,然而她公然违背母亲的命令在前,致使夫君与母亲险些失和在后,岂不该罚?夫君觉得我说的对是不对?”
她字字句句都说的在理,威宁候岂能反对,他也知道为了通房在新妇面前同母亲争执做的太过,一时间连声音都低了下去:“夫人说的有理。这是内宅之事,你是侯府主母,自然该由你来处置,我没什么好说的。”
周靖颔首,旋即便道:“她既然执意要留下,那便留下吧,只是做错了事情,不可不罚,将她挪到后边庵堂里边去,叫在里边禁足一年,诵经忏悔,夫君以为如何?”
威宁候心有赧然:“夫人处置的很是公允。”
周靖莞尔,几瞬之后脸上笑意慢慢敛起,眉宇间平添几分凌厉之色:“她只是个后宅妇人,上不了台面,无需计较,我在意的是另一件事。她一个通房,又久居后院,太夫人下令拿下发卖,她是怎么逃脱掉,又畅通无阻的跑到侯爷面前去的?到底是这通房天生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