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为他下厨,是否味他的期盼再是妄想,假以时,便能切实地拥她怀?
谢渺见他吭声,脸『色』微冷,“喝?”
“喝。”他回过神,忙迭地道:“我这就喝。”
他打开瓷白小盅,舀起一勺梨羹,送入口中细嚼慢咽。他吃得慢条斯理,神情餍足而喜悦,落入谢渺的眼中却俱是可思议。
怎么可能?她明明……
“甜吗?”她按捺诧异,动声『色』地问。
“甜。”他笑道:“银耳润滑,冰糖清甜,雪梨爽口,其味无穷也。”
“当真?”
“千真万确。”
谢渺目转睛地望他,试图细节中找出他的强颜欢笑,然而没有,完全没有。崔慕礼是发自肺腑地觉得梨羹可口。
——可她明明放的是盐,许许多多的盐。
谢渺抢过他的勺子,顾得避嫌,直接尝了剩下的梨羹。一种可状、咸极致的滋味在味蕾爆炸,她立即将东西吐回盅里,用帕子拭嘴角。
她脑中忽然跳出另一幅画面:在船上时,他误食夹了辣萝卜的馒头,来怕辣的人却毫无反应,直她提醒才识了妥。而拂绿他的『药』里加了一钱的黄连,光尝都觉得难以忍受,他却能眼也眨地一口气喝光,仿佛没有味觉一般。
她抬起长睫,道:“崔慕礼,我在梨羹里加的是盐,非常多的盐。”
崔慕礼瞬时了然,想必是阿渺故整他,岂料他丧失味觉后,根本尝出梨羹中的蹊跷,反倒被她察觉出可疑之处。
但他仍稳如泰山,“阿渺,只要是你煮的东西,无论加什么调料,我都——”
“装了。”谢渺想听他巧舌如簧,问:“什么时候开始的?”
崔慕礼叹气,道:“你离开清心庵前我病了一场,此后味觉便出了问题。”
谢渺由语速加快,“尝出咸和辣,那甜的呢?还有酸的,苦的,辣的?”
他苦笑摇头,“都行。”
“太医怎么?”
“没必要看太医。”
谢渺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横眸瞪他,“崔慕礼,你都多大的人了,竟然也会讳疾忌医?”
“阿渺,我总觉得这是报应。”
“什么报应?”
“强留下你的报应。”
“……”
“我欠你的太多,能偿还的却太少,区区味觉更是微足道。”
他得云淡风轻,谢渺却听得是滋味。她固然想跟崔慕礼分道扬镳,但未希望他过得凄惨。眼看他屡次三番地受伤,甚至连味觉都出了问题……
她沉脸道:“以为我知道你的计谋,无非是将自己弄得可怜兮兮,以此来博得我的同情。”
崔慕礼轻抿薄唇,没有否认。
“等回京城,你马上,立刻,火速去找太医看病!”
“阿渺,我……”
“我什么我?叫你去就去!”
她恶声恶气,态度强硬,崔慕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