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淮听她这么说,剩下的话也未出口,沉吟片刻才开口:“你虽莽撞了些,但毕竟也没造成什么严重后果,你是侯府夫人,不必向她赔罪,日后不要再这样便是。若是表妹从侯府出嫁,嫁妆就由侯府准备。”
他之前的确想她去赔罪,也没想那么多,从身份上就不符,折了她面子,又把她放在低下位置寒了她的心。
“她的好表哥如此心疼她,我作为表嫂,不也想努力当个好表嫂吗?”赵清月说着话,语气有些阴阳怪气,见他眉头蹙起,语气里又染上笑意,“不然,侯爷该说我针对她,与她不善。”
季淮:“不是心疼,只是觉得可伶,祖母年老了,她若能陪伴,也不碍事。你是侯府夫人,侯府的女主人,若是真不喜,做足表面即可,不做强求,你也不用讨好谁。”
他也不想让她们有过多牵扯。
后院之事,他理不透,那就干脆不要有来往,也算省心。
这话听到赵清月耳里,那就是对她的偏袒。只见她眉眼弯起,心里那点芥蒂彻底消散,秋波闪闪的目光与他对视,声调轻扬:“既然如此,这事儿是不是就算过了?”
“嗯。”季淮点头。
若说是因为这个误会,他便不与她计较了,搁着生闷气做什么?伤人伤己。
“那,今晚儿你回不回房?”她又问。
“……”
赵清月:“书房就那么舒坦吗?侯爷你睡着不硌得慌吗?”
季淮总觉得她话里有话,又猜不透,只是接话:“下人多铺了层被褥。”
“被褥能和人比?被褥也和人一样娇嫩温软?”她佯装不知,白净皎洁的小脸儿就对着他。
季淮握着筷子手瞬间顿了顿,脸色开始不对劲。
赵清月看着他呆呆板板又不自在的样子,越发觉得好笑,嗓音越发清脆撩人:“被褥到底是和人不能比,还是说,你觉得我太闹你了?可细想来,我睡觉规规矩矩,也不曾听你说过我闹你。”
他性子腼腆,她又不是不知,以往两人也算相敬如宾,可没想到那狐媚子居然会使手段。
也不知使的是什么手段,她还没使手段呢,这要是使了手段,侯爷就该天天面红耳赤,她倒想看了。
“还在用膳,你又在说些什么?”季淮都没看她出言,虽有克制,仔细听还是有些急了。
赵清月一看,就知道他害羞了,紧接着就道:“我可记着你要纳妾的事儿,我心里就不服气,非得看看到底哪儿出了问题。”
“我何时说我要纳妾?你说的这是什么胡话?”季淮被她前半句气到,后半句又羞,恼怒又拘谨忸怩起来。
见惯了他侃侃而谈又清秀儒雅的模样,赵清月只觉得颇为有趣,她垂眸,轻咬下唇,吸了吸口气,酝酿酝酿,眼底就泛起水雾,更咽着说:“我还没怀上小世子,也没为你生个一儿半女,你就着急找旁人,还口口声声说敬重我,让外人知晓,又该如何议论我?可怜我现在还不知自己哪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