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滴泪从眼眶溢出。
她死不瞑目。
乔莘才死没多久,季淮便娶了云诗巧当续弦,说得还多么冠冕堂皇,两个孩子总需要娘,姐姐死了,妹妹去当续弦也很正常。
乔莘属于持家的女人,云诗巧可不是,整天花枝招展招摇过市,倒是被季母累得苦不堪言,生病后都不治,吹枕边风让季淮把老娘都放弃了。
季母死后,整个家更是一团糟,云诗巧先哄他卖掉了院子,又『逼』着他的六岁的女儿开始做家务,打骂成家常便饭,还怂恿他变卖女儿,小丫头片子养了也是赔本。
还要卖给青楼,因为这丫头小小年纪五官不错。
挥霍完钱,云诗巧机缘巧合下傍上了开金铺的老头,对方刚死了妻子,直接就把季淮给扔了。
为了防止他搞破坏,还找人打断了他的腿。
家徒四壁,儿子才两岁,在他床边哭着要娘,还说道,“我要我娘,姐姐说她不是我娘。”
云诗巧还把他们家的门从外反锁了,季淮动弹不得,外人对他们家避而远之,父子两人是活活饿死的。
没有什么比活活饿死更难受,季淮是疼加饿。
临死前,他想起了有一回也是生病,刚生完孩子不久的乔莘衣不解带照顾他,事无巨细,眼底十足心疼。
他后悔了。
下午。
季母把季淮叫到房间,满屋子都是『药』味。季父躺在床上,气若抽丝,不断咳嗽着。
“去给你爹抓『药』吧。”季母红着眼眶,把钱放在他手里的时候,更咽着道,“酒楼明日还要开,酒没了吧?娘一会给你钱,去买些。”
她还有一个金手镯,一会就去当了。
“娘,这点钱不够啊。”季淮看着手里的碎银两,“爹喝的『药』,要几两。”
“换『药』了。”季母别过脸擦眼泪,“以后都喝这个。”
“为啥要换?”季淮急了。
“咳咳咳。”季父拼命咳嗽着,摆着手,“我的身体我知道,已经油尽灯枯,时日不多,就喝这个。你若孝顺,那就快些成亲,让我看到你成家。”
“酒楼撑不了多久,已经入不敷出,赶紧成家,以免日后更没颜面,我已经让你娘找人看日子,下个月就成亲。”
他们家已经给云家送了一部分聘礼,成亲也要花钱,家底已经掏空,也就剩这个院子,若是院子也卖了,拿什么过日子?
季淮还未及冠,才十七,日后可要如何是好?
闻言,季母已经低头抽泣。
“我不成亲。”季淮当下就反驳,额间青筋暴跳,情绪激动,“就是卖了院子,一辈子不成亲,我也不愿舍弃父亲,难道我眼睁睁看着父亲去世?那这个亲,我结了又有什么意思?”
“我不管旁人如何说,就是倾家『荡』产,我也一定会医治好父亲。”
季母哭得更大声了,一方面是欣慰,另一方面是无力。他们就这么一个儿子,还是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