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数茎白发。前日,余又寻树,树之老鸟已复,惟长也茫然失措之于周旋雏,想其亦与我同。]1
田福生看到这,更是涕泪不成声。
宛太妃下葬之后,罢朝三日。
整整三日,顾元白把自己关在了书房之中。每日直到天色将黑,他才从书房中走了出来。
他的神色看起来还好,只眼角微红,犹如桃花披雨,似有似无的悲戚。
周围的人只当做不知,田福生伺候着圣上用了晚膳,瞧见圣上胃口不大好,便道:“护送宛太妃棺柩而来的僧人,小的前去问过了,是河北名寺金禅寺的僧人。他们自发而来,今日还同小的请辞,当真是什么都不要,一个比一个的心善。”
顾元白叹了一口气,“你曾跟朕说过,他们从京城返回河北,又从河北跟着太妃回来京城。他们与太妃有缘,临走之前,带来同朕说说话。”
田福生应道:“小的记下了。”
当晚夜中,顾元白猛得从恶梦中惊醒,他大口地喘着粗气,捏着被褥的指头发白,不自然地痉挛。
睡在床下的薛远瞬息睁开了眼睛,翻身就去桌旁倒了杯水,三两步递到顾元白的唇前。几口水下肚,顾元白攥着他的手腕,无措仰头道:“薛远,我梦见——”
话语戛然而止。
薛远坦荡地看着他,上半身就裸在顾元白的眼前,刀疤隐约,徒增匪气。
顾元白松了他的手,低头看着茶杯,盯着里头晃晃悠悠的水光,先前的恶梦都变得零碎,他状似无意地抬起手揉揉鼻梁,道:“怎么不穿衣服?”
薛远一笑:“天有点热。”
顾元白闻言,从手指缝中偏头看他,薛远的这一身皮肉当真是绝了,该有的地方有,匆匆一瞥之下,都还……不错。
紧实有力,刀剑生死之中用血水和战场锻炼出来的生机勃勃。
顾元白深呼出口气,将手里的水杯递给了薛远,闷声道:“再热,你也得讲规矩。”
薛远接过水杯,手指不经意间碰到了圣上的手指。圣上眼皮一跳,宛若受了惊一般地猛得退后,茶杯从两人指尖骤然掉落,摔倒了绸缎被子之上,瞬息染湿了一片布料。
茶杯从顺滑的绸缎上滑下,轻轻在柔软褥子之上弹了一弹。
薛远一顿,低着头看着终于静止不动的茶杯,再抬头时,盯着顾元白的眼神已经变了。
顾元白面色平静,看了那片湿意一眼,镇定无比地道:“拿床新被子来。”
薛远沉沉应了一声,站着不动。
黑夜里,站在床边的他有些吓人。且他身上光了一半,无论他会不会对顾元白做些什么,只单看他身上那些起起伏伏的线条,就有些让人心里发憷了。
顾元白说想睡他,但真看到他时又头疼。想法是一件事,做与不做是一件事,拿命去搏一搏想法,这还是不值当。
顾元白心里头还残余着被恶梦惊醒的后怕,“别杵在朕的床边。”
薛远膝盖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