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所有的宾贡生里面,尤以扶桑和新罗之人最多,听那些士子们说话的意思,今科日本和朝鲜韩国的宾贡生比之往年更多,由此,这些乡贡生们就难免担心他们会挤占礼部的取中名额,
“说是这么说,不过每年礼部取中的人就那么多,宾贡生取中的多了。咱乡贡生的自然就会少些。也不知礼部在想什么,竟然放了这么多蕃人应考”,那字唤镜元的年轻考生愤愤然端起面前地酒盏一饮而尽后,“嘭”的一声往桌上一顿,“还有那些扶桑人和新罗人也真是犯贱,不好生在他们那鸟岛上呆着,跑长安来凑什么热闹?”。
“万国云集正是我朝兴盛之明证,镜元。你这话却是不对了”,那三十多岁士子的这句话倒也引得酒肆内和者甚众,唐成也由此直观的感受到了这些士子们心态的开放。
那三十多岁的士子说完这句后,因又一笑道:“听说礼部今年给出这么多宾贡生额度,乃是出自韦皇后之意”。
“是嘞,皇后娘娘要彰显盛世气象,好为她明春参与南郊祭天大典做准备嘛,明春的祭天大典里。咱们皇后娘娘可是要出任‘亚献’的”,接话地这人是另一边坐着的一个士子,士子这句语带讥诮的话刚一出口,顿时引得满座皆惊。
“这位兄台,这……祭天大典可是至阳至刚之事。自古以来那有阴身出任大典职司的道理?更别说还是给皇帝陛下捧送祭品的亚献!此事……可是真的?”,旁边士子的这一问实是问出了众人的心声,一时之间,整个酒肆内静悄悄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那士子身上。
且不说自古以来的读书人都喜欢关注政事,而没有言禁的唐代更是如此,单是这件事情本身也委实太大。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尚书》中这句话自商周以来便被人们奉为金科玉律,祭祀与战争并列为决定一国兴衰存亡的头等大事,其重要『性』及象征意义已毋庸赘言,尤其是每年地南郊祭天大典更是朝廷的三大祭之首。参与人的身份及各人所持职司都是有着近乎苛刻的规定。天子为主献,而为天子捧递祭品地“亚献”自古以来非爵高身尊的王公亲贵不可担任,有唐以来,出任亚献的多为正一品的三公,久而久之已成定例。
虽然贵为皇后,但毕竟是阴身的女子,如何能担任祭天大典的职司?遑论还是出任大典中仅次于天子的亚献?
这在后世人想来是很无所谓的,但在古人看来。却简直就是如天崩地陷般震人。
“阴身怎么了?”那士子待众人地目光都集中到自己身上后。嘿嘿一笑道:“列位想必都忘了吧,以皇后之尊出任祭天大典亚献职司的。本朝韦皇后可算不得第一人”。
“武……后?”。
“是啊,前朝高宗皇帝南郊祭天大典时,亚献就是由则天武后出任的”,那士子轻悠悠晃『荡』着手中已然饮尽的酒盏道:“说起来咱们韦皇后不过是在学婆婆的样子罢了”。
闻言,刚才还是热闹嘈杂的酒肆之内愈发寂静,良久之后,才听适才快嘴发问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