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让陛下做不利于社稷之事。切记,莫要告知陛下是吾请君所做此事”陷入了沉思。
……这是什么意思?
卫青与汲黯相识,深知方并非无的放矢之人,必定是暗地里发生了什么他所不知之事,才会出如此交代。
要是他要求,卫青必然先去追根究底,但既然是好陛下这种无害之事……嗯,他一边去做,一边找人去淮阳调查事情原委好了。
十数匹马载着人从燕国城出发,去往淮阳郡治所。而卫青则前往自陛下住所,未进门时,就见里面靡靡丝竹音,进了门后,便见一容貌俊俏的男子在室内翩翩起舞,腰肢旋折仿佛一折就断,赤着足踩在那绒布毯子上,唱:“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刘彻懒洋洋卧在榻上欣赏舞姿,案上是好酒好肉,奴婢跪坐在旁,举止轻柔地喂食。柔软躯体在他身上蹭过,仿佛在引人遐想。
卫青默默把目光移开,不合时宜想起了友人他嘀咕:咱们这陛下就算是出来寻仙也从不亏待自己,不仅不亏待自己,还到处散财,他所过之地,赏赐出去的帛布和钱金以万计,桑弘羊给他赚回来的钱的还够他花吗?
歌舞停了,刘彻唤他:“仲卿怎来了?到我身边坐。”等卫青坐过去,他才向起舞男子,十好奇:“世上当有如此美人?北方,莫不是就在这燕地?”
起舞男子,也就是李延年躬身行礼,道:“陛下恕罪,此曲,臣是为臣女弟所做,臣与女弟是中山人。”
中山就处于燕赵边界处。
卫青侧头去,陛下果然起了兴致,正兴致冲冲要开口去问李延年。
卫青心想:……往后宫再添佳丽算不利于社稷吗?算,好『色』不知节制,会让陛下短命。
他拿手轻轻碰了一下刘彻。
刘彻眨了眨眼睛,改口:“唱得不错,你下去领赏吧。”
李延年傻眼了。他特意选了一个好子,没有夫人在侧,也非宴中,将这首准备良久的《佳人歌》献上,就是想要让妹妹入陛下眼,可这是怎么回事,陛下怎么转『性』子了?
再是百思不得解,陛下发话了,李延年也能满怀不甘退了下去。
刘彻向卫青,人还躺在榻上,勾勾手指,问:“仲卿何事?”
奴婢依旧低头,当自己是个聋子,一心一意做着自己事情。
卫青认认:“陛下,耽乐『淫』|『色』于圣体有害,易搁大事,陛下虚岁已四十,扁鹊言:年少时,荒耽于『色』,至五十外皆患虚损。臣不进谏,岂非惧死亡之祸乎?”
刘彻目光在卫青身上顿了一下,在卫青发懵面『色』下,猛地一声笑,越笑越大声,“仲卿,仲卿啊——”他笑得肚子疼,“吧,谁教你这般做的,你从来就不管这。难道是又一个宁乘,教你这样进谏,是能取悦朕?”
卫青干咳一声,仍旧正襟危坐,“陛下。”
刘彻努力收敛笑声,“你……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