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五章(3 / 4)

醒了。

青唯还没答话,外间就传叩门声,德荣的声音压得很低,仿佛是怕吵醒青唯:“公子,汤备好了。”

谢容与“嗯”声,“送进吧。”

德荣目不斜视进屋,将汤与碗清口的盐水搁在桌上,躬退了出去。

谢容与在桌边坐下,面不改将吃了。

青唯看着他,虽知道内情,仍是问:“你怎么服,那病还没养好么?”

“小病,不碍事的。”谢容与服完,回到榻边,掀开被衾就要上榻,青唯犹豫了下,往里让了让。

实在云去楼时,他们本已分床睡了,但适才德荣说了,谢容与这几日殚精竭虑,为防着病势反复,梦中犯了魇症,需得人从旁看着。

罢,他们又不是回睡起,不过多这几日,她还能掉块肉不成?她问心无愧。

谢容与并不立刻歇下,用铜签拨亮榻边烛灯,拿过案宗,径自翻开起。

想查洗襟台的相,不是在外追敌搜证就完了,更多的是要从相关案宗中甄别疑点,获取线索,五年下,各与洗襟台关的案宗能堆满半个书斋,抽丝剥茧翻看,十分枯燥繁琐,大概只谢容与耐心日复日看下。

青唯念及适才已提及他的病症,心道是干脆问清病由,方便她照顾,“你这病,是初在洗襟台落下的?”

谢容与“嗯”声,他沉默了下,竟是没避开这话,靠坐在引枕上,看着她:“那么年时间,几乎不能离开昭允殿,闭上眼是噩梦,不断回溯洗襟台坍塌的日,直到后带上面具,才稍微好些,单是踏出宫禁,就用了三月。”

青唯想起,去年在折枝居,章庭请他去拆毁酒舍,他知道自的心病,还是去了。或许早在那以前,他就在不断试着从那场噩梦中走出吧。

青唯蓦不想提洗襟台了,她问起别的:“长公不是在外公府么,为何你直住在宫里?”

“幼时是住在宫外的,《论语》、《诗经》,都是受我父亲亲自教诵,后……”谢容与的目光变远,淡淡笑了下,“后竟不曾想,他那么逍遥不羁的个人,会去投河。”

他道:“大周自开朝便重文重士,父亲是英才,他过世,母亲还不是最伤心的,那些伤心到极致,惋惜到极致的,反倒是朝堂上的翰林士人。何况……沧浪江士子投河太惨烈,活着的人总该个寄托,个希望,舅父于是便把我接进宫,为我封王,以皇子的规格,教我学文习武。”

谢氏容与,三岁能颂,五岁成诗,天资可比父谢桢。

逝者已矣,活下去的人还想看到未,以他被接进宫,被代君王悉心教养,成了那个士人的未。

然不顾他甘愿与否。

青唯听得好奇,遂问道:“这就是帝后让你去洗襟台的原因?”

“嗯。”谢容与看着她,她的双眼在是清亮的,亮得几乎带了些星光,点可能青唯自都不曾知晓,虽然她在陌生人面前擅长掩饰,旦卸下防备,心信任个人,她实不太会遮掩自的心绪,什么都搁在眼里,满心满眼都写着想知道,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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